瞧见侯夫人脸色难看，王夫人也心里一紧，“怎么了？是不是……那人品行不好？”
不是王夫人猜不到真相，可是比起来，她更愿意相信惯来品行高洁的孙大人一时眼瞎这个可能。
侯夫人深吸一口气，“嫂子，他不行。”
王夫人顿时脸色也变得十分惨白：“他，就是季青？”
侯夫人别过头，“你已经猜到了，那就别怪我了。”
王夫人脑子一懵。
真的没什么比这个更可怕的了，女儿好不容易看上的人是小姑子的庶子，若是关系不好，那也不至于如此纠结，可是即便是碍于两家关系，这亲也是不好结的。
见王夫人许久不说话，侯夫人回过头，无奈苦笑：“嫂子，你信我，我和你一样希望芸儿有个好归宿，可是这季青真的不行，先不提他是我庶子，就单单说他已经成了亲，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何况程思娇救过芸儿，咱们怎么做，都不合适。”
如果说季青是侯夫人庶子这事儿还有那么万分之一回还的余地，那么程思娇是他妻子这事儿就是扯断那一丝可能的利刃。
王夫人就算是自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恩将仇报还插足别人夫妻这种事情，她也做不出来。
那一瞬间，她明白了侯夫人为什么打王芸了，换做是她，如果猛的听到这个消息，怕是也会如此。
“我，我知道了，这事儿怪不得你，我……我回去会好好劝劝芸儿的，小官无碍，咱们家提拔一个人又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万万不能挑上这个季青。”
否则，那就不只是为难侯夫人，还是给自家埋下一个隐患，她总不可能为这去杀了救自己女儿的恩人。
侯夫人点点头，见自己嫂子支持自己，暗暗松了一口气，想着王芸肯定会难过，又从自己的私库挑了些珠宝给王夫人，让她带给王芸。
“你……这是何必，你也是为了她好。”
侯夫人擦了擦眼泪：“嫂子，你知道的，我是真的拿她当女儿看，这次，也是我这个姑姑对不住她。”
王夫人叹气，说不遗憾是假的，可是害怕更多。
带着礼物回去的王夫人心里暗自紧张。
此时王芸正在自己闺房绣花，王夫人过去的时候，她想到自己嫁给季青以后肯定过得很幸福，所以笑的很欢快。
王夫人看到她高兴，心里不得不说是很紧张的。
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不敢进去，王芸却注意到她，以为是带来了好消息，丢下手里的东西就小跑出去。
“娘亲！您打听到了吗？”
王夫人心情复杂的看着她，除了因为知道那人是季青的震惊以外，其实她还有些别的发现。
王芸那番话加上侯夫人的话，她稍微思索就能猜出自己女人骗了自己，哪怕她不知道季青身份，可是若不是自己深知侯夫人性子，怕是也会误会，甚至极有可能生出嫌隙，今日这一去，怕是真的要结仇了。
“芸儿，此时你以后就别提了，来，这是你姑姑给你带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呢。”
王芸惊讶的看着自己母亲，“怎么就不提了？”
往日里王芸是很喜欢这些东西的，不只是因为这些是好东西，还因为别人家小姐很少有人有她这么好运。
王夫人拉住她手腕，“进屋吧。”
王芸甩开她，“我不，你说清楚，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什么都帮我吗！”
这是昨天王芸故意套来的话，王夫人当时只以为那是个普通人家的男子，自然满口答应，如今看着自己女儿，却莫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和侯夫人一样，她也不会觉得一直娇养的女儿会是个恶毒的人，可是从昨天到今天，王夫人稍微一想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女儿不只是会撒谎骗人，还会挑拨离间。
如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模样，哪里像个娇养着的闺阁小姐，分明就是和那些心机深沉的怨妇一个模样。
好半晌，王夫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芸儿……他不行，你姑姑是为了你好，娘不是不帮你，可是有些事，咱们做不得。”
王芸不明所以，昨天侯夫人拒绝她还打了她，甚至还对她说了那么侮辱人的话，可是这都比不上王夫人此时的话。
她本来以为，哪怕是一惯疼爱她的姑姑不支持，可是她的母亲也绝对会无条件站在她的身边。
委屈和愤怒让她心里备受煎熬，她一把推开王夫人，“你这个骗子！”
说完就跑回房间把自己关了起来。
王夫人被她这一推摔得不轻，疼的脸色发白，好不容易自己站起来，结果看到的就是门窗禁闭的屋子。
她叹了一口气，心里不只是失望，只是到底还是疼爱女儿占了更多也就不忍责怪，自己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本来以为最多过几日就好，可是王夫人低估了王芸的倔强。
从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的王芸，第一次被两个对她千依百顺的人拒绝，她愤怒又委屈，过了一晚她又找上了自己父亲，王尚书。
此时的王尚书正忙的手忙脚乱，哪里有空听她说话，敷衍几句就急匆匆出门了。
王芸咬牙切齿，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她不好找那些世家小姐，怕她们知道以后嘲笑自己，就去找程思娇了。
程思娇正在店里捣鼓东西，那些夫人们这会儿要么还没来要么已经离开，店里正好没什么事儿。
看到哭哭啼啼的王芸，程思娇还懵了一下，心里正有些奇怪呢。
她对王芸算不得多么熟悉，可是还是知道她父母很疼爱她，要什么有什么，这样的人能有什么事儿哭成这样？
“你这是受委屈了？”程思娇放心手里的东西给她端了一杯饮料，“先喝点东西，补补水，不然你眼睛都要哭瞎了。”
王芸哼了一声，“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都这么难过了。”
这话颇有些无理取闹，她们关系又不是多么亲密的闺蜜，哪有这样说话的，程思娇都愣了一下，不过她想着王芸都还没成年，也就没怎么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