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将军猜的没错,这回胡未的目的就是想趁机杀死齐恕。
如果等他到了齐王府,齐恕没有反抗,那他就在房间里把齐恕杀了,然后宣告说齐恕畏罪自杀或者试图反抗被他给斩了。
如果齐恕到时候真的反抗了,那正好顺理成章以武力拒捕的罪名把他给杀了。
胡未准备妥当,等不及杨平远加入他们了,叫人前去皇宫通知张皓庭,自己率先带领着京城太守,纠集各个守备力量,一同前往齐恕的府邸。
齐恕那边的人也都忙碌起来,弓箭手早早地在院墙各个角落搭起了脚架,搭建一个临时的哨塔,一排排将士披甲按剑,随时待命。花满巷那边也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如果到时候胡未下令进攻,他们还可以在外面做外援,到时候两面夹击,共同退敌。
齐恕自己在院子中央坐镇,身子坐在轮椅上,由崔禧推着,四处视察,俨然从一个大将变成了督战的军师模样。
“吩咐闲着的人多去准备些水。”齐恕吩咐说,“前院后院都备下水以作急用。”
崔禧好奇地问,“为什么呀?难道水井里的水不够喝?”
“当心他们纵火。到时候救起来方便。”
“哦~”崔禧点点头。又听得齐恕说,“还有吩咐些人,多去采购些吃食回来,库里的东西可能不够。”
“我们要守几天?”崔禧问道。
齐恕心里也没底。
齐家军的本事他知道,可近卫军也不差,毕竟是看守皇宫的精兵良将,好些都是高手。
再加上还有最大的一个变数,这一场猫抓老鼠的行动,杨家军到底会不会出现。
如果来了,那他扮演的是一只猫呢?还是想救下耗子的狗。
那边杨平远被整个绑了起来绑在了椅子上。
就连嘴都被布条给封上了。
看来杨老将军是铁了心不让他出去。
可胡未那边却已经行动起来了。
不过是领到命令以后的第二天夜里,三千铁甲就把齐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围的住户怕牵涉到自己,早早地就收拾好行装躲到别处去了。因而现在的巷道里除了冷冰冰的铠甲与刀刃拼成的军队再无旁人。
“齐恕!”胡未领着张皓庭和京师守郡王大人,站在齐王府前面,得意地冲着里面喊。
“齐恕啊齐恕。”胡未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感慨道,“原来你也有今天。早早出来投降,现在皇上只是怀疑你谋反,你要是武力抗拒,那可就真的坐实了这个罪名了。”
里面没人回应。
“齐恕,难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冲进去吗?再给你最后一炷香的时间,开门投降!到时候本官说不定还能再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教他给你少判一些罪。”
仍是无人回答。
齐王府大门紧闭,里面寂寥无声,像是一座鬼宅。
胡未四下看了看,用眼神示意张皓庭派人过去。
于是一个步兵便小跑着就要过去推门,结果刚刚跑出去三步,右边的墙头突然射出一支箭来。铁质的箭头撞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声响,箭身则随即折成了两半,其中一半好巧不巧正砸在胡未头上。
胡未吓得一哆嗦,扬起袖子挡住了眼睛。
“齐恕!”
胡未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你这个乱臣贼子!给脸不要脸!来人呐!上香!”
身后的士兵立刻把早先就预备好的香炉搬了上来,然后吹火点燃。
“再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你到时候仍不肯出来,本官便要率兵强攻!”
“卫尉大人!”胡未喊道,“攻下这齐王府,你看要多长时间?”
张皓庭抬头仔细看了看这齐王府,此时的院墙墙头上已经上了木刺,架起了长枪,想强行爬进去恐怕有些困难。
“若要强攻,三天时间吧。”
胡未愕然,“什么?这么屁大的点儿的地方要三天?你以为这是攻城吗?”
张皓庭在心里嗤笑一声,面上却仍是恭恭敬敬,“胡大人有所不知,这齐恕用兵如神,诡计多端,贸贸然强攻,恐怕是进得去,出不来呀。”
“你……”胡未软了软声调,“你就不能多想想可有什么其他解决之道?三天……三天未免也太久了些。”
他们此刻围攻齐王府,恐怕消息早已经传到高邑耳边儿。
前几日就有信使来报说高邑他们已经再回京师路上了。那信使出发的时候,高邑应该也已经出发了,算算时间,就算他们大军赶路走的慢,可总归也是要来呀。更何况高邑与这齐恕情同手足,万一他抛下大军,先率轻骑日夜奔驰而来,到时候又是一场乱局。
不行,三天太久了。
张皓庭看到胡未情急那张脸,对胡未的鄙夷之情愈发严重。一个奸诈小儿,若非是奉了王命,他才不肯听这种人调遣。
“最快两天,一天时间探察,一天时间进攻,不能再急了。”
“好好好。两天就两天。”胡未催促说,“卫尉大人?那您赶紧地呀!”
张皓庭这才慢悠悠回到自己的队伍。把早就从国库保管各城池及王府建造图纸的书架上取下来齐王府地图摊开在一个侍卫搬来的方桌子上,临时在齐王府外一公里临时搭建了一所帅帐排兵布阵。
胡未眼看着围困王府的大军终于动了起来,欣喜之余还不忘继续催促杨隼去说服杨平远过来。有了他的杨家军,别说是区区一个齐王府,就是攻占整个京师又有何难!
于是杨隼便一刻也不敢多耽搁,夜访将军府。
“贤弟?”
“贤弟呀!你在吗?”杨隼拜见完杨成业,攀谈许久后假装夜深告辞,实际上绕过杨成业直接来到了后院杨平远所在的地方。
此时的杨平远已经被绑在椅子上一天了,听见外面有人喊他,便用力地喊了几声,却发不出声。
他急中生智,用力跺了跺脚。
外面的杨隼听见了,疑惑地转转眼睛,便推门进来。
“这屋里怎么也不点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