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是错误的，告诉我真正的人密码是多少！”葛晴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毒威胁。
现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她不能再就待，否则暴露的危险会越来越近。
“你猜啊……”女人不怕死地轻蔑一笑，眼神攻击性十足。
不过眨眼片刻，她便开始反击了。
……
“她应该玩得挺愉快的。”M说。
这时，Z已经出来了，坐到副驾驶位上，系好了安全带。
“我们可以走了，宝贝。”
M轻笑，“要是H知道你这么耍她，回去之后她一定宰了你不可。”
Z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那便拭目以待了。我倒是……很期待她发火的样子。”
。晚上十二点，古堡里的人几乎到要聚在一起吃个夜宵。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仪式感。
而食物主要是J珍藏下来的红酒，还有M闲时做的甜品……这是她的业余爱好。
大家刚刚坐下来没多久，就有一个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身上湿漉漉的，发梢上还沾染着一些寒气没有散去。
于是Z走过去，对她说：“亲爱的，你这样有点狼狈啊，去换身干净的衣服，红酒会替你留一杯的。”
葛晴顿时就发了脾气，一把揪起Z的衣领，直接就是挥拳过去。
在圣美洛德的时候，还没有人敢这么耍他。
可是Z，明明是她的伙伴，明明说好里应外合，可是他却这样欺骗了自己！
Z稳稳地抓住她的拳头，眼神也随即冷了下来。
“亲爱的，你冷静一点。”
葛晴勾起嘴角，“冷静？你明明说好我们今晚要取的是商业文件，可保险柜里放的却是一个可笑的玩偶！你明明说好M会在楼下接应我，可等我从窗户那里跳下去的时候，却发现下面只有一个游泳池！你明明说好会在酒店外面的车上等我，可外面却是什么都没有！”
近乎是撕心裂肺地咆哮，怒火已经侵占了她的理智。
“当我以为你暴露了还回头去救你，可没想到你却十分悠闲地在品红酒！”葛晴说完就红了眼睛，眼泪毫无防备地掉了下来。
愤怒与委屈交织在一起，让她已经顾不上管理自己的情绪了。
她急需发泄心中的不满。可是Z却死死地禁锢住她的双臂。
Z说：“听好了，H，这就是你需要学到的第二课……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除了你自己，谁都不可以信任，只有你自己可以忠于自己，也只有你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葛晴却仍旧哭着，这样丢脸的时候让她觉得难堪，可越是这样，她就哭得越伤心。
“可我们是伙伴，我们是队友……”
Z纠正她，“伙伴也不行！”
谁都无法预料，伙伴什么时候会背叛你，队友又会在什么时候，在背后戳一把冷箭。
这个世界本就是孤独的，即使孤独的人聚在一起，仍旧孤独……
葛晴的哭声撕心裂肺，她才十五岁，她还存有一丝温暖的希翼。
可如今，没有了。
现在从此，她必须学会直面残酷。
学会防备，学会如何让自己，成为一个百毒不侵的人。
等到她学会的时候，才是她可以保护自己的时候。
……
大雨磅礴的夜晚，雨水疯狂地洗刷着树木与街道。
在这附近，有一家温暖的夜间咖啡还在营业。
只是格局太小了，但色调和装修都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橘色的灯光亮着，像是为所有迷途的人，都点亮回家的路。
咖啡馆里只有三个人。
一个是沉默寡言的老店主，今天没有服务员值夜，他就一个人守在这里。
另外一个是穿着白衣黑裤的男人，他坐在窗边，手里端着一杯热腾腾的黑咖啡。
而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大概只有十五岁的小女孩。
长得很精致，可是她却不怎么笑，也不怎么说话。
“今晚斩星盟的盟主会路过这里，去地下车库进行交易。”
男人嘶哑地开口，嘴角浮起冰冷的笑意，“过几天就是J的生日了，送他一个礼物怎么样？”
女孩静静地坐在窗口，望着窗外的大雨，并不作任何回答。
她像一只窥视外界的精灵，一双眼睛迷茫，眼底没有聚光。
她沉默了一会儿，只是问：“雨什么时候停呢？”
轻飘飘的，如果不注意，几乎都被雨声给掩盖了。
她望得那样出神，Z都要怀疑，她要从这玻璃窗穿过去了。
“雨夜是最适合动手的好时机。这段时间，你或许也听说过了，五人组势力大涨，可是跟我们却不是一路人。像这种突然崛起的猛兽，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Z抿了一口咖啡，苦味恰到好处。
味蕾得到了满足，外面又是哗哗的下雨声，像歌剧里激昂澎湃的音乐声，在听觉上形成了一种极大的享受。
“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比这雨声更配黑咖啡的了。”Z说。
“所以它到底什么时候雨停呢？”她固执地问。
似乎一定要明白，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一定要明白。
Z说：“今晚不会停。这场雨就是为你而下的。”
葛晴的手贴在玻璃窗上，感受着雨水拍打上来时的那种，轻微地颤抖与冰冷的触感。
像是亲吻。
心里有种莫名的东西，在荡漾开来。
她的瞳孔里没有光，望着外面漆黑的一片，只听见雨水在拍打着世间万物。
还有风声，强烈的风声。
默了许久，她终于说：“我们走吧。”
……
风雨交杂的夜晚，斩星盟的盟主果然出现了。
只是雨势太大，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店是营业的，一行人便朝着这咖啡厅冲了进来，先喝被热咖啡暖暖胃。
“看来不用我们出去，猎物就自己送上门来了。”Z单手插进裤袋里，似笑非笑地说，“今晚这些猎物，都是你一个人的。”
为首的一个男人，领着其余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老店长已经去磨咖啡了。
她瞥过去，略微数了一下，大概有十余人。
现磨的咖啡，应该是要做很久的。
但掐一下时间，也刚好足够了。
足够，她动手在老店长出来之前，结束这一切。
多年以后，葛晴回想起这一幕的时候，都记不起细节了。
只知道这一天，雨下得非常大，丝丝凉意仿佛都能透过玻璃进来，钻到她的手心里。
而等她走出这家咖啡厅的时候，手心里沾的，都是殷红的血……
可是斩星盟的存在，也相当于国邢队钓大鱼的那个诱饵。
在斩星盟盟主准备去做交易的前期，H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将人给杀了，线索也就这么断了。
现在国邢队的人一怒之下，多加了人手来查这件事，现在搞得很多人都不敢随意出动了。
就连楚门，最近的动作都有所收敛。
只有五人组……似乎比较猖狂一些。
所以M不明所以地说：“我看最近大家都很安分，怎么个热闹法？”
Q笑了笑，然后抛了个眼神给坐在窗口上的Z，“你问他。”
于是M又转头过去看他。
Z什么都没说，直接将手里的平板扔了过去。
M稳稳当当地接住，只看见屏幕上显示着内部发来的消息，眼睛顿时瞪大了，一脸震惊。
而后，M又缓和了神色，露出一抹赞赏的笑容。
“看来我们的H确实很有天赋，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这么快就把另外几个窝给端了。”M说。
Q接道：“她都挤进杀手排行榜了，不知道谁教她的恶趣味，喜欢在旁边留下自己的痕迹。”
在旁边的墙上或者什么物体上，甚至是尸体上，刻着一个血淋淋的H。
这些事说起来，Z也有一定的责任。
上次惹怒了H，她一直没平静安分下来。
外表看起来倒是清冷孤傲，和她说话她也不会搭理你，安静得像一个乖孩子。
可她哪里是个乖孩子，都已经进化成一个杀胚了。
“我现在终于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赋异禀这种异能。不到半年时间，H就已经进步成这样了。”Q叹道。
M好心提醒：“你别忘了，Z捡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很不一般了。”
Q抖肩笑了笑，然后走到Z身边，似叹惋似同情。
“这事儿还得怪你。H在外面玩了这么久了，该让她收收心回来了。最近国邢队的人动作频繁了，小心H被他们给盯上。”
Q说：“你知道H要是出了什么事，就算要千万个你，也赔不了。”
……
事情过去之后，H也一直没回来，在外面漂泊不定。
Z没办法，只好自己出去找她。
夜晚，繁华的街道上，一个身穿运动服的女孩顶着鸭舌帽，倚在栏杆上嚼着口香糖，不厌其烦地吹着一个又一个泡泡。
吹出来，又咬破。
简单的动作重复，她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无聊。
“喝灌啤酒吗？冰的。”Z都没等她回答，就直接丢了一罐过去。
葛晴倒也很给面子地接住了。
老实说，她没喝过这东西。
不过冰冰凉凉的，摸着倒是很舒服。
“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丑的一身衣服。”
Z看着她身上的运动服，松松垮垮的，并不合身。
原本就小的身躯，此刻显得更娇小了，虽然高挑，可是因为衣服太大，倒显得有点滑稽。
葛晴不理他，继续嚼着口香糖。
“还在生气吗？”Z靠近去问。
“你说的游戏并不好玩。”过了一会儿，葛晴才抿了抿唇，将嘴里嚼的口香糖吐出来，用纸巾一包，很准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她看着车来人往的街道，一下子觉得很孤独。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么多车这么多人，许许多多的广告在屏幕上翻滚，或者是在汽车上粘贴，以各种方式出现，看得人眼花缭乱。
明明像是很热闹的一个地方，可是葛晴却觉得自己很孤独。
她故意将自己丢在这里，用肥大的衣服包裹住自己，试图获取一点安全感。
可是，她却觉得自己渺小得不可思议，甚至站在这街头，迷茫得让她有点想哭。
“我想回去了。”她说。
Z觉得她应该在讲笑话，虽然这个笑话有些天真，如果J听了，甚至可能会发怒。
但是他很配合地笑了一下，然后说：“回去之后，你要做什么呢？”
这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