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艺琳明白冷欢这话的意思，轻叹了一口气。
“不是绝对的坏人，到底是不是坏人？”
“至少，在那个人心中……”冷欢停顿了一下，“他应该不是坏人。”
坏人和好人自古就没办法定义，就像冷欢说的，这个人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坏人，但是在他不想伤害的人面前，他就是一个好人。
就好比奕仁，他把自己所有的善良，都给了娄艺琳，对别人来说他是坏人，但是对娄艺琳来说，他是个好人，一个很爱她的人。
“我脑子很乱。”静默了几秒钟，娄艺琳淡淡的说道，“他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但是他对我很好，也一直保护我。”
“你爱他吗？”
“爱……”
娄艺琳叹息一般说道。
本以为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结果她答得倒痛快。
“所以你自己心里有答案了。”淡淡的说了一句，冷欢走到了娄艺琳身旁。
爱一个人便爱他的一切，包括缺点，哪怕全世界负付了他，唯有她不会。
在娄艺琳心里到底是奕仁重要，还是所谓的道德感重要，这是需要她自己去衡量的事情。
听完冷欢的话，娄艺琳蹲在了地上。
她在心里问自己，真的忍心离开奕仁吗？
以前她就怀疑过奕仁，但是她从来没有去调查过，奕仁说什么，她便信什么，是她蠢吗？
答案明显是不是的，她只是一直在假装看不见。
“我一直在努力……相信他，但是，真的很难。”她喃喃道。
“就算不信他，你还是爱他。”冷欢淡淡开口。
“是，但是……”
娄艺琳没有继续，爱他，和原则之间，真的两难。
“所以你准备离开他？”
娄艺琳无语，她如果能离开，不是早就离开了吗？
抬头看冷欢，她忽然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其实是让君子不要纠结了，要是她能忍心离开奕仁，早就离开了，也不会一直到现在了。
况且，奕仁也不可能放自己离开。
缓缓站起身，娄艺琳叹口气。
冷欢瞥了眼娄艺琳，淡淡的问道，“想明白了？”
“没有。”
“只是没什么好想的了。”娄艺琳轻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了一丝无奈，“就算再怎么想都没有用。”
奕仁陷害奕政，她没有证据，奕仁也不可能让她查到什么，她直接问他，他也不会承认。
她想的那么多，只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
最近，她很忙，头疼的事情有很多，不能再想这种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的事情了。
“娄副总，我们该回去了。”
“我想再待一会儿。”娄艺琳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看着大海心情会变得很好，也会想明白很多事情，我能这样悠闲在海边待着的时间可不多。”
既然娄艺琳都这么说了，冷欢也不再说回去了。
“冷欢，你的性格天生就是这样吗？”
“嗯。”
应该不是吧……
没有人天生就是一个冷冰冰的人，冷欢这种性格，应该是遭遇到过什么事情吧。
娄艺琳轻抿了下嘴角，从冷欢脸上收回了视线。
她没有兴趣探寻别人的故事，也不会去探寻。
“嗡嗡嗡……”
娄艺琳包里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看开了一些，娄艺琳从包里拿出手机，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里？”
刚接起电话，手机那边就传来了奕仁特有的嗓音。
娄艺琳轻咬了下嘴唇，半天才说道，“在外面。”
“哪里？”
看电话那边的娄艺琳不说话了，奕仁微眯了下眼睛，“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忙。”
“忙是理由吗？”奕仁声音明显更不悦了，“我说没说过，你去了哪里，去忙了什么，都要提前告诉我一声？”
“我又不是你养的宠物，我去哪里，去做什么，为什么都要提前告诉你一声？”
听到这话，奕仁拿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
“奕仁，你凭什么对我用这种质问的口吻？”
“我很担心你。”奕仁没有拿着电话的那只手，紧握成了拳头，“我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你都不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娄艺琳紧抿了下嘴唇，没有再说话。
“说话啊。”奕仁声音拔高，“你现在在哪里？”
“你吼什么吼？”
这次换电话那边的奕仁不说话了。
娄艺琳深吸了口气，从耳边拿下手机，挂断了电话。
她都没质问奕仁呢，他倒还冲自己发上脾气了，简直是不可理喻。
站在娄艺琳身边的冷欢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手机，眼里闪过了一丝郁闷。
一会儿奕仁来了，她绝对会成为出气筒的。
“嗡嗡嗡……”
娄艺琳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犹豫了一会儿，再次接起了电话。
“还有什么事？”娄艺琳打算先发制人，“我现在很忙，要是没什么事情，就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娄艺琳。”奕仁的语气变得比刚才更差了，“我平时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呵。”
娄艺琳只是冷笑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任何事情我都可以随着你，但是不包括你去了哪里不让我知道。”
“你干脆在我身上安个跟踪器算了。”
不过……
跟奕仁这么久以来的斗争经验告诉她，逃走也会被抓到的，抓到就是更惨的结局。
终于，她没有逃走，钉子一样站在原地不动。
不过待奕仁跑近，看到他满脸愤怒的样子，娄艺琳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心脏加快了。
不管怎么样，故意不接奕仁的电话，她知道是他的大忌。
奕仁跑到娄艺琳面前，停下了脚步，“你到底想怎么样？”
“什么我想怎么样？”
“故意不接我电话，也不告诉我你在哪，是不是又想失踪？”
娄艺琳被噎住了。
面对奕仁的质问，娄艺琳眉心微蹙，显然是不悦了。
“我问你呢。”奕仁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头，低声说道，“你失踪过几次了？自己能查的过来吗？你故意不接我电话，想过我心里有多慌乱吗？”
“什么叫我失踪几次，一共就一次而已。”娄艺琳声音嘀嘀咕咕的，底气不是很足。
“这次呢？”
娄艺琳迅速抬头，“这次算什么失踪？你不是找来了吗？还是我主动告诉你的！”
“这叫主动告诉我？”奕仁伸手抓住娄艺琳的胳膊，眼神十分吓人，“我看你就是想跟我玩失踪！”
“奕仁！”娄艺琳被他吓得一声惊叫，惊慌失措看了一眼冷欢，“你别闹了，快放开我！”
说实话，她倒不觉得奕仁会打骂她，毕竟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问题是，她很担心奕仁会当着别人的面对她动手动脚，那样她非羞死不可。
跟着她的视线，奕仁目光看到一旁的冷欢，“你是谁？”
“奕总。”冷欢眸光一闪，恭敬的说道，“我是娄副总的助理。”
静默了几秒钟，奕仁从冷欢脸上收回视线，看向了紧低着头的娄艺琳，“为什么不带战鹰？我说没说过，你出门必须带着战鹰？”
“你。”奕仁忽然将毛头对准了冷欢，“你能保护得了她吗？为什么让她来海边？”
“奕总，我……”
“我不想听你说话。”奕仁冷声打断了冷欢的话，“你这个助理我不满意，明天赶紧给我收拾收拾东西滚蛋。”
娄艺琳瞠目结舌看向奕仁，这个家伙，居然又来这套！
奕仁瞥了眼娄艺琳，继续对冷欢说道，“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情，你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你胆子倒是不小，我看你是活够了！”
“奕仁，你闹够了没有？”娄艺琳听不下去了，一个跨步站到了冷欢前面，“我想来海边，你骂我的助理干什么？”
奕仁瞪她一眼，没说话。
“你有脾气冲我发。”娄艺琳冷哼了一声，“简直是不可理喻，冷欢是我的助理，不是你的助理，你没资格越过我教训她。”
“我怎么就没有资格了？”
“你有什么资格？”娄艺琳眼睛微微睁大，气愤的说道，“我的什么事情你都要管，我已经忍你很长时间了，你再得寸进尺，我可真跟你翻脸了，还有，你是不是以为我就是个大傻子？活该被你一直欺骗？”
这话成功的令奕仁变了脸色。
娄艺琳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越加气愤了，“你是不是设计陷害了阿政？为什么阿政忽然就要娶杨悦了，他明明不喜欢那个女人！”
娄艺琳本来很注意不当着奕仁提起奕政的，此刻被他各种气，终于忍不住了，什么都问出来了。
“他不喜欢那个女人？”这个问题并没有让奕仁慌了手脚，相反脸色冷冰冰的质问道，“你告诉我他喜欢谁？想娶谁？要不要我帮他去求娶？”
“你，你……”
娄艺琳被噎的讷讷不知该说什么了。
奕政喜欢谁？想娶谁？她敢说吗？
除非她不要命了。
问题是她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奕仁，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杨悦不是个好人！”
“杨悦不是个好人，我是好人？”奕仁反驳的很快，“在你心目中，我不配娶老婆？杨悦不配嫁人？你们好人就该凑在一起是不是？”
“你……”
奕仁这话也太噎人了，非常成功的分散了娄艺琳的注意力。
她早把奕政丢到脑袋后面了，唇角颤抖，眼泪扑簌簌落下，“你欺负人！”
奕仁默默看着她，心里火气蹭蹭往上窜，却不得不压下。
每次吵架吵不过就哭，也是没谁了，偏偏他还每次都吃这套。
“行了，别哭了，我没陷害他，他自己愿意的。”他不耐烦的对娄艺琳开口。
“就是你……就是你！”娄艺琳哭哭啼啼的说道，“你故意气我，就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你心虚了！”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奕仁差点被她气笑了，这种时候还有保留这么强大的分析能力，也不知她是真哭还是假哭。
但是他看上去却面色不改，淡淡的说道，“我做过的事情我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说到这里，娄艺琳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