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城一直在车里坐了整整一个小时。
他坐了一个小时,就抽了一个小时的烟。抽到最后味蕾都麻木,浑身上下矜贵的西装都浸染着尼古丁的味道。
男人从车里出来,步子有些漂浮。管家见他终于进门后有点不敢说话,谁知他倒是率先吩咐 ,
“明天把车里皮革换了,烟味重。 ”
“噢,好……”
秦星城上楼,现在已经很晚了,女人和孩子肯定都是睡了的。可他却已经不想再等,迫不及待就想去看看他们两个人。
步子上三楼的时候,隔着门板听到女人在里面洗澡的声音。他动作没有停顿,把西装脱下来挂在门口,旋即直接开门进去。
……
余婠婠现在正在洗澡,熬夜成习让她就连洗澡也拖到很晚。
好不容易才有了点睡意,洗完澡以后脑子突然就清醒了。
尤其是看到一身衣冠楚楚蓦然站在房间里的男人,瞬间就更清醒。
“你怎么来了?”她擦头发的动作也停住。
“……”
秦星城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像是被下了一道定身咒。
婠婠还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的,只是皱了皱眉,道,“怎么了吗?”
一问,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身上的烟味多么的重。即使他已经很体贴的把外套脱了,可是烟味还是隔着五米远的地方就飘了过来。
余婠婠抬手在鼻子前扇风,“你怎么抽这么多烟,肺不要了是么,快去洗澡……唔……”
她话没说完,突然整个人被男人扯住。
这个动作来得猝不及防,婠婠整个人心一抖,压低声音恼怒出来,
“秦星城,你……唔……”
她话还没说完,舌就再次被包裹住,一动都要听他摆布。
她顿时整个人瘫软下去,连拒绝的话都变得软弱,
“唔……不要,星空刚睡着……”
……
秦星城一言不发,抱着她就去了二楼。整个下楼的过程都没有停止接吻,两个人凌乱的呼吸从楼梯蔓延到走廊尽头。
婠婠没有见过这样的秦星城,沉默,不语,吻着她的神情近乎痴迷,还有一种语言形容不出的狂热。
她刚洗完澡,整个人身上遍布沐浴后的清香。吻着吻着,也慢慢开始期待他的热情。
而就在这时他放开她,“等我。”
秦星城向来疼爱她,亲密之前,不要求她洗澡,他自己一定会清洗干净的。
他说着就抱着她把她放进床上自己转身进了浴室,然而步子没走远,就感觉一股小小的阻力在背后拉住他衣角。
“没关系。”
她的声音,有一点点朦胧。
“你乖,我洗澡。”
余婠婠这次什么都没说,直接下了床。脚尖点在地上,吻了吻他的唇角,
“那我陪你。”
……
她突如其来的热情甚至还让男人挺不习惯的,但他喜欢,非常喜欢。
抱着她的身体就放在了盥洗池上,一边接吻,一边打开身后的花洒还有洗漱的用品。
婠婠捧着他的下巴,男人下巴线条冷硬别样性感,
手指碰到的地方还有一点硬硬的胡茬,她睁了睁眼睛,哑着嗓子说,
“我给你刮一下吧。”
秦星城没说话,只是把她的手牵到嘴边,故意用胡茬蹭了蹭她的手心,还用薄唇吻了吻她的手指。
婠婠见他可能是不想刮,也没继续,道,“那就明天再帮你刮。”
“嗯。”
他溢出一个音节,然后唇落在她颈窝,吐出特别低沉滚烫的一句。
“我现在只想做爱。”
……
余婠婠承认,一开始她只是因为心虚白天找了霍远洋而刻意讨好他。
但是这种事情进行到后来,只要是彼此相爱的人,双方都是你情我愿。
不过,今晚的秦星城实在是太热情了,热情到让她觉得反常。
婠婠有些招架不住,推搡了一下,男人就一口咬上了她的肩膀——
她瞬间吃痛,低叫出声音,
这样的声音顿时让男人更兴奋,他按住她的脑袋,声音嘶哑低溢,
“你真残忍。”
女人这时已介于清醒与昏厥的边缘,她并不知道他的残忍指的是什么。
艰难的呼吸,模糊回答,
“我一直很残忍。”
对别人残忍,对自己更残忍。
……
婠婠后来睡着了,
秦星城彻底放纵以后,也餍足的睡在了她的旁边。
这种心情难以言喻,狂喜当然是放在第一位的,但是除却喜悦之外,却还有怨恨,空虚,茫然。
怨恨,怨恨她竟然这么丧心病狂的隐瞒了这么多年,也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察觉,让她和儿子吃了那么多苦,
而空虚,空虚是自己坚信了这么久的“这个女人背叛过自己”竟然从来不曾存在,甚至,她这样不顾一切的生了下来,
茫然。
茫然是不知如何应对,
一时半会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告诉她,他知道了事情的所有。
……
余婠婠第二天醒来居然到了中午。已经记不清有多久睡了一个安稳的觉,而这一些都要感谢秦星城。
秦星城一大早就上班了,下楼的时候还吩咐厨房今天给她准备了补血的食物。婠婠看到那桌子上的一样样,顿时脸上光泽有些泛红。
昨晚他们……实在有点过火,她也确实需要补血了。
婠婠安安分分的把东西吃下去,吃完以后,她又上楼陪星空上了一会儿私教。
一直到下午,她准备一个人开车去市中心采购一些食物。
虽说这些事山府的管家也都在做,可她毕竟是女人,而且还是暂时没有工作的女人,总不能整天在家无所事事。
婠婠把车停在市中心一家超市的地下车库,刚一松锁,就察觉一个身影一闪而入!
婠婠立马察觉到不对,“谁!”
话音没落,一块粗糙的布巾就在她嘴口堵住!
她惊慌的“呜”了一声,下一秒,彻底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在一个老旧的仓库,四处都是霉味,婠婠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粉尘严重,视线昏暗。只有一盏暗黄色的钨丝灯泡在那边“刺啦,刺啦”的响着,余婠婠头脑发昏,周围的空间空无一人。
过了一会,门口响起凌乱沉重的脚步声。
来的人可能有将近十个,婠婠勉强撑起理智,冷静的道,
“是谁指使的你们?价格我出双倍。”
那几个人似乎为她的冷静分析感到惊讶,但没出几秒,一个为首的胖子就轻飘飘的笑出,
“秦太太果真还是出手阔绰,不过我们这一行儿的,不仅讲究钱财,也讲究信用,”
“不然,以后不小心断了自己的财路,那就不太好玩儿了……”
余婠婠此时被绑在椅子上,垂着头,黑色头发垂在脸颊两旁,低低的笑出,
“看来你知道我是秦太太啊,”她幽幽冷笑,“那你就不怕秦星城找你算账吗?”
“据我所知,在这座城市,敢不怕死挑战他权威的人——似乎还从未有过吧?”
“而且就算你们背后的金主财大势大,但是要收拾你们这几个小混混,应该还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婠婠平静的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冷静的就像被绑架的不是她一样。
几个混混顿时也傻眼了,干了这么多年,不要说女人,没有几个男人遇到这场面还临危不惧的。
但是说实话,婠婠并不是临危不惧,她只是强撑住自己一定要临危不乱而已。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拖延住时间,才能等到秦星城来救她。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刚才她在停车的时候后面还跟了一辆车,虽然距离隔得很远,但她能判别出来那是秦星城派来保护她的人。
胖子还有几个混混这下慌神了,确实,“秦”这个姓氏早在三四十年前,摆在星城不仅仅只是商业大鳄,更意味着风波诡谲的黑色世界。
只是过了七八十年代,这些东西都收敛了。大街上砍人的事情再也很少发生,秦家也正在慢慢的洗白 。
等到了秦星城,就更是十指不沾黑水的正经商人了。
“胖哥,这事儿,你看……”一个人终究还是有些忌惮秦星城的势力,“都说这个女人现在得宠的很,要不我们……”
“我呸! ”
那胖子一巴掌打在他脑瓜子上。“就你这胆量能成什么事儿?给我撑住,人家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来!”
婠婠匆匆听了他们几句,这下就确认他们确实是受人指使了。而在这城市敢这样大费周章来绑架她这个无名小卒的人,除了那一个,她想不出来是谁。
余婠婠这时候浑身毛孔发冷,“他要什么做交换条件?”
那是一个极其精明的人,几乎不用猜测,他这次是有备而来。
“他让我们带句话,”
“把这东西倒进秦星城喝的东西里,今天你就可以安然无恙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