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没再说下去,但秦星城此时的眸光已经很阴骘。清贵的男人西装下肌肉紧绷,若不是他向来冷静自持,否则婠婠可能会下意识躲避。
他竟然会说这种话。
他秦星城的女人,他自己连怀疑一下都舍不得,他竟敢还敢这样污蔑她。
“其实阿城,那些照片,我没有……”
“你不用对我解释。”男人冰冷的声音打断她,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不论是在生理上还是心理上,他都能判别出她这些年没有过别的男人。
“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带你和儿子回家。”
……
顾默和曲天书没有像和余婠婠那么好的关系,甚至,两个人一直还相互有点看不惯。
顾默看不起她暴发户的出身,而曲天书也看不惯他那副高高在上装清高的臭德行。
现在起冲突,就更加不可能退让,“顾默。”曲天书提着包包,冷冰冰警告,“你知道暴发户的女儿不会有教养到哪里去,所以如果下次你再做这种伤害婠婠的事,我会让她在你们面前永远消失。”
永远消失。
这是她最有力的反击。
“你不是做梦都想让她离开秦星城吗?好,那我就让你看看,没了余婠婠,他秦星城能活成什么样!”
……………
余婠婠第二天就和儿子一起回到了山府。
秦星城叫了更专业的医生全身上下给在打架中受了伤的星空做检查,谈及张氏,男人的黑眸里流露出阴冷,
但更进一步的行为,却被余婠婠阻挠。
“不用了,以暴制暴的手段不适合你。”
余婠婠去一边说一边收拾星空床边换下来的棉布球。
秦星城看着她,
“连自己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我还没活得那么孬。”
说完,他就差不多已经明确自己的意思了。只是具体怎么做,还没有准确的想法,虽然还不至于说赶尽杀绝,但也肯定会让她们吃点苦头。
晚上的时候,婠婠被他叫到他房间去睡觉。她本来是拒绝的,只是想到自己在婚礼上有愧于他,所以到最后也只是去了。
男人知道她这段时间身心俱疲,本意也是不舍得让她劳累的,
只是当温香软玉如此真实的躺在自己的怀里时,还是战胜了他冷静的克制。
从结婚开始到现在,他们最亲密,也不过那一夜而已。
男人*绵密的唇落在她耳根后的一瞬,她就明白他要做什么。
“秦星城,我今天累了。”
黑暗中男人的动作停了停,但也就是一秒,他重新更加用力的吻下来——
“秦、星城……”
“你需要放松……”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嘶哑。听起来确实也克制了很久。
婠婠也不想在这种事上和他大打出手,没有反抗,但也没有很配合。
一开始,确实有刀俎鱼肉想要蒙混过关的感觉。但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在秦星城刻意煽风点火下,她很快整个人也燃烧起来。
……
情到深处的时候,秦星城紧扣着她的手,压抑着嗓音,“婠婠,叫我……叫我……”
“秦星城……星城……阿城……”
“……我爱你。”
……
婠婠再次醒来是中午。
窗外的天却阴沉得像半夜,淅淅沥沥的雨重重拍打着窗户。
一晚上两个人交颈而眠,她精疲力尽。
掀开被子一看,果然,身上到处都是他昨晚和今早留下来的吻痕,他丝毫不保留这段时间压抑已久的热情。
这样的尽兴让秦星城得到了释放,但身心被取悦的也不只有他一个人。
女人也是需要滋润的,余婠婠消沉了这么久,昨晚和他彻夜尽情纵情,现在竟然有种浑身通畅的感觉。
心情也好了很多。
“午安,秦太太。”
男人早就已经起来了,黑亮的眼睛看着她,菲薄的唇角一丝玩味。
余婠婠看着他对上他视线,两颊染上一抹绯红,
下意识用被子挡住自己身体。
同样的事情,他还要比自己卖力的多。人家已经醒来了,她却一觉昏睡到大中午。
“你小时候精力可比现在旺盛多了,”他托着下巴,笑吟吟的看着她,“是生完孩子以后变没用了吗?”
余婠婠气短,扔了一个枕头过去就砸他。
秦星城轻笑着把枕头避开了,两个人交锋了几句,这个“早晨”就这样静静的过去了。
……
小湖村 。
这是星城周边的一个小县城下面的村庄,规模不是很大,但在周围一带还算有些名气。
余婠婠当年为避风头就是来这里做的手术,村中街道59号,是一家没有认证的农村诊所,
村里的人都来这里看病。
秦星城黑色的大路虎在这里停下,很多淳朴的村民就围着车朝这个男人东张西望,他们的眼神里有对大城市里人的羡秦,但更多的,还是对陌生人的戒备。
秦星城在司机开门后下车。
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惹得一片乡下女孩子脸红心跳。
司机走在前面开路,秦星城目不斜视,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径直走进诊所。
……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里,眼前看到的和记忆的想象的差不多。破旧,简陋,狭窄。
若不是为了余婠婠,他可能永远也不会来这种地方。司机照顾秦星城的感受,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他一眼,很仔细就尽量让他不要接触到诊所里的脏东西。
走到妇产室,
司机对一个护士问,“请问郑梅丽医生在吗?”
“郑梅丽?你说郑老师啊!她现在正在做手术,你们等一下吧!”
做手术。
三个字秦星城的脸就沉了下来,哪怕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对于妇产、人流手术,他潜意识里依然还存在抵触。
……
秦星城真的就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
郑梅丽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背影高大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正背对她抽烟。地上落了一地的烟头,那画面看起来特别阴郁。
“你是……?”
秦星城慢慢回过头来,“你是郑医生?”
“是我。”
“有空详谈吗?”
谈话的地方,在村里一个棋牌室内所谓的“贵宾室”,
郑梅丽手脚有点不自在,玫红色大花袄子脸蛋已经很苍老,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招惹上这样的大人物。
“我的名字叫秦星城,是来自星城的一个商人,这是我的名片。”
男人平静的说着,好看修长的手指推出去一个名片,语气里没有笑意也没有傲意。
“你可以看看。”
“好,好……”
郑梅丽立马双手接过他的名片,
看到“星恒国际”那四个字后,她差点把名片都掉在地上,
“你、你是……经常上电视的那个……”
秦星城不说话,只是抿着嘴唇,默认。
……
郑梅丽全程高度紧张,不敢出一点差池。
而当他问到七年前有没有一个叫余婠婠的病人时,她如实的回答,
“有,有的……”
秦星城的声音依然淡漠,“你对她还有印象吗?”
“有……”
怎么可能没印象,虽然村里没成年就来堕胎的女孩子也有很多。不过当年那个女孩子她印象还是很深的。
她来的时候就是一脸不情愿,她做手术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小女孩未婚怀孕还这么不想堕胎。
她记得那孩子当时被她妈妈扯着头发拽进来,一边哭一边咬着嘴唇不说话,直到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眼泪也从来没停止过。
她当时心里还挺瞧不起的,拿着手术刀,就说了一句,
“小小年纪不自爱怪谁?以为男人会负责,到最后连医院都是妈妈陪着来。”
……
“我对她有印象,她当时来的时候年纪还挺小的。”
“你还记得她说过什么吗?”
“这……”
郑梅丽捏着名片皱眉仔细想了想,“这……我还真记不太清了,事情已经过去七年了……”
“哦,我想起来了,她叫我轻一点。”
秦星城袖子外面的手没来由一紧。
“还有呢?”
“还有……”
“就是……叫我不要让她的孩子太疼……”
说来也奇怪,每天做手术的人那么多,郑梅丽偏偏就对这个余婠婠印象特别深。
当然了,这也是她这么多产妇里,唯一一个手术做到一半逃出去的。印象不可能不深。
秦星城这时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他的余婠婠怕疼,第一次的时候,她都叫停了好几次。要不是当时大麻叶的作用,他估计换做平时她根本都不可能让他进得去。
更不要说做人流这种手术了。
“她的手术……”
秦星城说到这里,原本隐隐对自己孩子那些侥幸的猜测,莫名其妙就被他暂时遗忘,只剩下对当时场景的关心,
“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