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婠婠被叫到秦星城主卧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
她本来今天一整天都在星空的幼儿园里发呆,没想到还没等到放学,管家就告诉她出了这样的事!
秦星城,被判定重度酒精中毒。
说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等她赶来的时候,脸色已经白得很吓人了。
她一把坐下去坐在秦星城床边,不可置信的把床上苍白虚弱的男人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眼泪仿佛随时都要流出。
“为什么?”
她见到管家第一句,问的是和他一样的问题。
管家心里一痛,握手,低头,一字一顿地说,
“今天傍晚我看到先生在酒窖里喝酒,很久都没有动静。我担心进去看了一眼,结果……”
“我是问你他为什么喝酒。”
“……”
管家没说话,他也确实不知道。
在秦星城这里,他的心事,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婠婠一下就心疼的眼泪掉下来,她抬手抹了一把下巴,然而根本就抹不干净。
“他怎么会突然喝这么多?他有没有事……”
“先生他……”
管家这下终于再也隐瞒不下去了,毕恭毕敬地说出了一句话。
“下午的时候,见过顾总。”
顾总,
不是顾先生。
管家通常会管顾默叫顾先生,那么顾总——
婠婠顿时整张脸唰的白下去!
是她姑父!
……
虽说,顾小惠他们家,真的不太配叫“顾总”,但管家出于修养,礼貌,以及对余婠婠的尊重,
他肯定会叫顾长丰顾总!!
她瞬间整个人警惕起来,
“他见过我姑父?”
“是……”
余婠婠第一反应就是要赶紧回幼儿园带星空逃出去。
去哪?哪里都好,越远越好,再也不能留在这里。
“太太……”
管家看到她起身就跑,一脚拦住了她的去路,“先生现在状况很糟……”
婠婠一下子被拉回现实。
她要跑,又能跑去哪里呢?
她跑了七年,还不是自己束手无策的落入了他的天罗地网……
……
婠婠最后还是没能从这座别墅里走出去。
晚上照顾好星空入睡后,她又重新回到了秦星城的房间。
她怕,也很茫然。她不知道如果秦星城知道那一切后,他会是什么反应。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办,星空又该怎么办?
有人早在七年前就警告过她,星空来到这世上,只有两个下场——
要么在肚子里被害死,要么在肚子外被害死。
她真的很害怕。
想来想去,她唯一一个可以依靠信任的人,也只有床上这个男人了。
虽然有时候他也冷漠,残酷,但就是因为年少时那段可笑的爱情,让她在内心深处依然相信——他会帮她的。
可他什么时候才会醒?
……
婠婠不厌其烦的用毛巾擦拭着他身体,而当她擦过他弧形完美的薄唇时,她心里忽然荡出了一圈细细的波纹。
她很想,吻一吻……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俯下身在他唇间落下一吻。女人的手撑在他白色的枕头边,陷下去一小块,无声无息。
她原本只是想浅尝辄止,只是这吻过于醉人。她一时半会竟不舍得退出,
谁知就在这时,男人蓦然睁开眼!
婠婠在感受到长睫扫过自己眼皮的一瞬就倏然僵住!
他清黑的瞳中,有自己的倒影。下一秒,撑在枕上的手腕也被一把扣住!
“余婠婠。”
他嘶哑着嗓子喊了一遍她的名字。
男人握着她的手慢慢清醒过来,没过几秒钟,黑眸骤然紧缩!
“哗!”
一个力道,猝不及防,婠婠惊呼一声,整个人都被他向下拽去!——
婠婠被男人毫不费力的拉到了床上,她起身想走,却被他一按翻身欺上!
秦星城现在酒劲当然还没过,白皙的脸上淡淡绯红,眼睛里一片血红,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被他按在床榻之间的女人,手,一寸,一寸的收紧。
他想占有。
不管她曾对他做了什么,后来又经历了什么,他现在只想占有。
“秦星城!”她恼怒。
这一喊彻底把他拉回现实,男人俊眸狠戾一沉,吻不容拒绝的落了下去!
一瞬间,血的腥气,和酒精的醇甜,在她唇齿交织起来。伴随男人独特麝香墨香的香气,交融贴合。
这一吻来得格外热烈,他条件反射就想到了七年前的那一晚。
他突然像失控一样对她,记忆残缺的片段,在这一刻一触即发的涌了进来。
那是她的第一次,他的第一次,他们的第一次,
也是唯一的一次。
在顾默二十岁的生日宴上,七年前的秦家老宅,那天有数不清的名流绅士,还有豪门阔太。
美酒,灯光,爵士乐。浮华的上流社会最金碧辉煌的夜晚,他抱着婠婠两个人站在无人的天台,相依相偎,珍惜短暂独处的时间。
他说把她抱在怀里,问,“等你二十岁,有什么想要的?”
她在他臂弯里笑着撒娇,“我二十岁啊?唔……我要一个比这个再铺张十倍的生日宴!”
“一百倍都行——”
秦星城笑着把她抱紧,贪恋她发间清香,吻了又吻,
“认真的,想要什么,嗯?”
婠婠转过去,靠着栏杆,坏笑着看他。
“你——”
“呵……”男人愉悦发自内心轻笑一声,两只手伸出,搭在她肩膀两边的栏杆上,身体前倾,紧紧和她相贴,
他微微低了头,鼻尖和她摩挲,烫热的撩拨着,
“现在就给你,要吗。”
“……”
婠婠感受到他骤然升温的呼吸,脸蛋红了红。
夜风吹在脸上,凉凉的,很舒服,却丝毫不能降低身体的温度。
就当两个人吻到忘情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婠婠一闪躲开了他,低低的喘着气,
“那,那就,二十岁……”
他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她的唇,“你还真是一点不能吃亏。”
他隐忍着刮了刮她的鼻子,随即松开她,让她能舒舒服服的站直身体。
婠婠站直后,就很识趣的把身体背过去,胸口贴着栏杆,伸手指了指远方市中心的一片商区,
“阿城,你是昏君吗?”
“嗯?”
“我想在那里建一条星河——”
秦星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眸子淡淡眯起,淡淡的道,“你想怎么建?”
“我要你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我——”
……
该是有多有恃无恐,才敢这样大放厥词?
十七八岁的余婠婠,被他宠上了天,她想要星星,他就摘下来给她。她想要星河,他就把整片天空攻下来给她。
只要她想,只要她要。
他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