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禹貉头一撇,笑道:“你自己胆小怕鬼,那还能怪我,既然你自己害怕了,那就别去,虽然叫花子英人俊潇洒,却不喜欢女娃娃跟在身边给我找麻烦。”
沈玉芙呸了一声,怒道:“好了不起么?我跟着你去,不过是想抓到凶手,让他把解药给我交出来,宋炜柠是为了找我这才受伤,要是他死了,我会内疚一辈子。你要是觉得麻烦,我不来理你,你也别来理我,咱们各走各的,天涯义庄我却是非去不可。”说完,自凌禹貉身边快步走过,向天涯义庄的方向奔去。
凌禹貉一愣,瞧着沈玉芙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弯无奈的笑意,飞身而起,半空中衣襟猎猎,疾蹿而出,只片刻间已然追上。
两人在荒山坟地的夜雾中并肩奔行,夜风习习,在耳边忽忽掠过。半响,凌禹貉见沈不芙仍不理他,涎脸笑道:“怎么?真生气了,哎……你这人当真小气,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让你……”
沈玉芙转过脸来,狠狠瞪了他一眼,纵身一跃,衣角在夜空中一掠而过,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夜雾之间。凌禹貉一笑,足底发劲,身形晃动,又即追上。
所谓的天涯义庄,不过是座年久失修的破庙,门窗破败,用以暂时的放置那些无主的尸骨。
义庄之内,半截蜡烛尚在燃烧,远远地透出微暗的黄光,在荒山坟地间显得异常诡异。沈,凌二人一迈进义庄的门口,便见庙堂内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名男子的尸体,看衣着服饰,都是衙门里的兵丁。
沈玉芙见尸体之下鲜血殷然,流淌了满地。血色鲜明,尚未凝固,显然这些兵丁都没死去多久,然而死尸双目深陷,皮肤干枯皱褶,仿佛一具具被抽干的僵尸,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头顶上忽忽的一阵轻响,沈玉芙悚然抬头,但见几只凄碧的眼睛,黑暗中发出鳞鳞寒光,虎视眈眈的向下窥视。
沈玉芙惊骇后退,哗啦一声,碰掉了身后斜挂的破窗,扑忽忽一阵响动,几道黑影自头顶闪过,穿窗而出,细长的羽翼,划破暗色的苍穹,却只几只隐身暗处的蝙蝠。
凌禹貉正蹲在地上,察看地上尸体的死形貌状,听到响动,忙抬起头来,见沈玉芙面无人色,依在破窗上喘气,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沈玉芙不愿意给他看低,说自己胆小,嘘了口气,看了他一眼,道:“我……我没事,你有什么发现?”
凌禹貉道:“他们都是中了尸毒而死,身体尚温,可能凶手还没有走远。”
沈玉芙道:“到底凶手是什么人,杀人的手段这么残忍?”话音不落,凌禹貉眉心微皱,道:“别出声,有人来了。”长臂伸处,已抱着沈玉芙的细腰飞身上梁。
沈玉芙凝神细听,但听得夜风忽忽,直吹得义庄破败的门窗格格而响,那里有什么人的脚步之声,不禁心中有气,不知道凌禹貉又在弄什么悬虚,怒道:“你……”张口欲骂,却被凌禹貉伸手按住。
便在此时,格的一声轻响,却是有人踏碎了门口的一根枯枝,七八个人飘进门来,竟如鬼魅般没有一点脚步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