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俊冷冷笑了一声,道:“知道就好,还不撒兵,否侧,我不用说,你也知道有什么后果了。”
刘尚书心胆俱裂,不住点头,道:“是,是,是。”吩咐众人,立时撒走,片刻之间,客栈里里外外的官兵,你推我挤,尽是如退去的潮水一般,瞬间去得干干净净。
沈玉芙见刘尚书骑马离开的背影,竟是有些说不出狼狈不堪,张大了眼睛,向荆俊看了看,道:“哎,他们怎么就这样走了,荆俊,你刚才给那姓刘的看什么了,这么利害,也让我瞧瞧。”
荆俊把金牌收在腰间,道:“有什么好看的,就是……就是一张借据。”
沈玉芙奇怪道:“什么借据,还是用金子打造的。”
荆俊嗫嚅道:“哦,这个……这个,姑娘也知道我家主公是京里有名的富商了,这个姓刘的借了我家主公不少钱,用纸写借据,怕坏了,因此用金子打了个借据,让他以后不能奈帐。”
沈玉芙半信半疑,道:“是不是啊,这个楚长风也真是有钱,连朝中官员也向他借钱,我不信,你在骗我吧。”
荆俊似乎怕她再问下去,呵呵笑了两声,道:“我骗姑娘有什么好处,我家主公很有钱,很有钱。”
他斜眼向沈玉芙瞧了过去,却见沈玉芙坐在屋脊向下眺望,坐在楼顶上向京城俯瞰,市井街市,别有一翻风情,北面一大片建筑物,琼楼玉宇,朱楼画阁,此起彼伏,竟是一望无垠。青天白云,繁华井,拥挤的京师,仿佛瞬间辽阔了许多。
沈玉芙不禁叹道:“真美啊。”她抻手指着北方道,“那是什么是方?”
荆俊道:“皇宫。”
沈玉芙嗯了一声,点头道:“皇宫,皇帝就住在这里而么?”
荆俊深遂的目光不经意的一动,道:“是啊,怎么了。”
沈玉芙轻轻一笑道:“没什么。”忽然低声在他耳边道,“真想进去看看,来到京城,没去过皇宫,可是一大损失啊,今晚上,我想偷偷到皇宫里去瞧瞧呢。”
荆俊耸然动容,道:“怎么,沈姑娘想夜闯皇宫么?”眉心微皱,若有所思。
沈玉芙见他神情,只道他不许,敛起笑容,道:“是啊,我就是要去夜闯皇宫,不行么?”
荆俊微微一愣,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也正有此意,想到皇宫里去瞧瞧呢,要不,再下今晚便跟沈姑娘一起,到皇宫里去闯闯。”
沈玉某位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我们这就准备。”
荆俊微陷的双目中透出笑意,道:“不,我现在还有件要紧事情要做,要不,沈姑娘就在这家客栈里等我,我办完事情,今晚子时,就过来找你,我们一起去闯皇宫如何。”
沈玉芙用力点了点头,道:“好啊,好啊,这么说定了,今晚子时,不见不散,你要是不来,我一定跟你生气。”
荆俊哈哈一笑,道:“一言为定。”大笑声中,已然纵身下楼,牵了白马,飞驰而去。
荆俊去后,沈玉芙难得安静的在楼上坐了一个下午。不知不觉,暮色四合,夜晚悄悄的来临。
头顶,满天星辰富丽繁华;脚下,万家灯火辉煌灿烂。沈玉芙抬头望着仿乎谁时都要倾斜下来的浩瀚星河,心中,竟是蓦名其妙的生出几许惆怅,如果,他现在便在身边,倍自己看这满天的星辰,那该又是怎么样的感觉。
她这样想着,忽见一道人影,如同飞光流荧般在高低起伏的屋脊间飞奔蹿跃,看其身法,正是荆俊,倾刻已然奔至,笑道:“沈玉芙,怎么,你在这里坐了这么久?”
沈玉芙立起身来,掠了掠耳边的长发,笑道:“哎呀,你不知道啊,我一想到今晚要到皇宫里去玩,我就兴奋得吃不下饭呢,反正也闲来无事,还不如坐在这里看风影。”
荆俊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自月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道,“走吧,我们现在就出发。”
沈玉芙拍手笑道:“太好了,说实话,我还真想见见那个住在宫里的皇帝呢,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荆俊,你说,这个皇帝会长什么样子?”
荆俊微微一愣,微陷的双目中掠过诧异,道:“沈姑娘,你想见皇帝做什么,难道你也想做贵妃皇后什么的。”
沈玉芙掩嘴一笑,道:“什么啊,才不是呢,我可不想做什么皇后娘娘的呢,不过,我要是真的见到皇帝,我还真有件事情跟他说呢。”
荆俊波澜不惊的面上泛起一阵笑意,道:“但愿姑娘能够如愿。”目光投向北面的皇宫,道,“我们走吧,今晚到了皇宫,定然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不等沈玉芙开口说话,已然纵身向前,破空而行,向皇宫的方向奔驰过去,身法如电。
沈玉芙叫道:“哎,你等等我啊。”足底发力,衣角带向,向前蹿了出去,自觉用上全力,竟是追他不上,片刻之间,荆俊已奔得远了,见她不能跟上,便停下脚步,等他一阵,见她奔到身后不远之时,又即向前,如此奔驰了一阵,终于到了皇宫之外。
荆俊纵身下地,靠在城墙上面歇了许久,月光之下,才见沈玉芙身影闪动,自屋脊上纵身下来,气喘吁吁的道:“哎呀,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啊,我……真是累死人了。”
不等她说完,月光之下,但听青衣带风猎猎声响,荆俊已然耸身跃过高达数丈的围墙。
沈玉芙哎了一声,吸了口气,跃上围墙,举止目前望,却见荆俊已然远去。
皇宫之中,沈玉芙不敢声张,只得叹了口气,远远跟上。
沈玉芙见他越奔越远,竟是没有停下来要等自己的意思,不禁奇怪,瞧他在皇宫高低起伏的琼楼玉宇间飞奔疾驰,竟似对皇宫十分熟息,暗道,难道他以前来过皇宫,这一分神,奔跑之间,无意中撞倒一只花盆,哗的一声,沈玉芙吓了一跳,忽见大群皇宫侍卫手持兵器向这边走近,暗道:“不好。”忙闪身躲在一片花木之后。
为首的一名侍卫向花丛看了几眼,目光不经意的微微闪动,随即挥了挥手,大声道:“没事,我们走。”自花下匆匆过去。
沈玉芙扶着胸口,嘘了口气,暗道:“还好,都说皇宫之中兼备森严,依我看也不过如此。”低下头去,又是一惊,原来刚才藏在花木之后,竟有一片衣角露在外面,暗自庆兴,还好没让那才那些侍卫看到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侍卫这样粗心,有刺客进宫来把皇帝杀了也不知道,真是没用,我要是皇帝,可不会让自己的手下这么脓包。
这样想着,长身而起,这才发现,荆俊竟是早没了踪影,不禁气道,这个荆俊,怎么把我一个人丢下,自己一个人去玩了。
她正在生气,忽听荆俊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道:“沈姑娘,我在这里。”沈玉芙回过身去,只见人影一闪,他已纵身跃入一个院落之中。
沈玉芙小声道:“等等我。”身形晃动,跟了过去。
她刚离开,一名侍卫自花下的阴影中缓步走出,眼中微微掠过一阵笑意,向身后的几人吩咐几句,悄然离去。
沈玉芙跟着荆俊跃入那院子,月光之下,但见风移影动,花木扶疏,早不见了荆俊的身影。
沈玉芙暗暗着急,她回头见左面房间的窗中透出灯光,轻轻叫了两声,道:“荆俊,你在里面么?”伸手推门,咯的一声,两扇雕花木门应手而开。
沈玉芙吓了一跳,怕人见到,忙闪入房中,关上房门,这才细仔向房中打量,不见荆俊身影,但见房中摆没优雅不俗,轻丝为帐,白玉为勾,帐前梳台上,锦盒子半开,几支金钗,烛光下闪着流星点点。
沈玉芙点了点头,道:“嗯,这一定个什么公主娘娘的房间。”她坐在床头,目光在房中移动,见西边壁上挂着一幅宫妆仕女图,图中女子一袭轻纱,一头长发,直垂垂到腰间,星眸微殇,眉宇之间无处不是娇媚灵秀之气。
沈玉芙瞧着画中女子,咦了一声,道:“这人是谁,这么眼熟。”想了一阵,想不起来,倒是双眼发沉,睡意袭来,沈玉芙打了个哈欠,见房中无人,在绣花的枕头轻轻拍了拍,道,“反正这里的主人不在,我在这里睡一阵好了。”
她斜在各和衣斜在床上,拥着锦被,一阵阵芬芳的气息飘入鼻端,当真是说不出的受用,片刻间沉沉睡去。
睡了一阵,睡梦之中,忽听门外低声说话,一个女子的声音道:“青宁,别说你了,自馨妃死后,我还真不敢一个人在这里来了。”
另一个女子道:“是啊,我也是呢,你不知道,宫里常常有人说,在月圆之夜,见到有白色的影子在这房间的窗口一闪而过,你说吓不吓人啊,哎哟,今晚的月亮这么圆,不知馨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