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也由不得她选择，利害问题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得出来哪个更加有利。
如果她不放苏子衫离开，所有的鬼包括她自己都要魂飞魄散。如果放苏子衫离开，她们就能继续在这里平平安安的生活。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像苏子衫一样的活人了。
女鬼心里明白，不死族对于人肉的渴望是很强烈的，但是百鬼和她并不受这种欲望影响和操控。
而自己的丈夫被苏子衫杀，骨灵王本身也有责任。
这一次和苏子衫的沟通更加验证了女鬼心里的想法。
如果他不去招惹苏子衫的话，依照苏子衫的性格，肯定不会和它大打出手。
关键在于，骨灵王肯定是想要取苏子衫的性命。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为夫报仇也就不是很合理了。
女鬼是很讲道理，并且相当理智的。
她既然同意了放苏子衫离开，就肯定不会食言。
百鬼疑惑的看着她，从嘴中发出奇怪的声音，这声音只有签订过契约的人才能听得懂。也就是说，普天之下除了百鬼之外，只有女鬼能够听得懂。
她点点头，“是的，我们不为骨灵王报仇了。大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我有自己的考量，放心吧。”
“请！”说着向苏子衫展露着手臂，让他跟着往另一边走。
芙徳萝在苏子衫的身后飞着，时不时的打量旁边的女鬼，心中对她很是不放心。
之前还说让苏子衫把她留下呢，一想到这个，芙徳萝甚至一阵后怕。
不过，女鬼这回还真的没耍什么心眼，将百鬼收入囊中，领着苏子衫来到一扇和进来一模一样的大门口，说道：“这里就是通往第四层的入口。”
虽然门确实是一模一样，但还是有区别的。
比如这扇门是开着的，但是里面却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而且门的外层似乎漂浮着一层粘膜一样的东西，苏子衫轻轻一碰，手指逐渐的下陷，像是被什么莫名的物质吞噬了，但是没有任何感觉。
苏子衫赶紧将手指抽了回来，索性手指还是好的，他并没有变成残疾。
不等苏子衫发问，芙徳萝扑闪着翅膀，正对着女鬼愤怒道：“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难道不是就是为了让主人留下，用的伎俩吗？”
苏子衫皱了皱眉，但更多的是茫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芙徳萝情绪如此激动，明明他自己什么事都没有。
但也不排除这扇门是假的的可能性。
若是凭借直觉来说的话，苏子衫觉得女鬼不会。她如果真的有后招的话，早就该使出来了。
她的丈夫死在自己的手里，若不是真的没有能力，谁愿意投降啊？
也许真有那种设置圈套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在苏子衫的观察下，她觉得女鬼不是那种鬼。
女鬼冷哼一声，“信不信由你。门我已经给你打开了，你可以选择进或者不进。”
见苏子衫迟迟没有动作，她有些不耐烦道：“你放心，你放过了我们。我们势必感谢你，就算真的有一天要为了我丈夫报仇，那也是我的事情。我会光明正大的跟你决斗，这些小伎俩我看不上。”
“好。”苏子衫就喜欢这种直爽的性格，女鬼都这么说了，他要是再怀疑什么太说不过去了。
他果断的站在上面，那漩涡果然带有吞噬性。
这种吞噬性不是那种将人腐蚀的吞噬性，更像是一种类似于时空转换的吞噬。
苏子衫果断的迈了整条腿进去，四周光芒变换，当苏子衫觉得他终于进来，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这才发现，芙徳萝不见了。
这小家伙刚才明明就长着翅膀飞在苏子衫的身后，可是到了第四层居然没有她的影子。
苏子衫本来以为，这门在传送的时候有延迟。决心等上一等，可大概等了二十多分钟以后，一直等到入口关闭许久，成为一颗坚硬的石头，也没有等到芙徳萝的出现。
在苏子衫的心里，不免为芙徳萝感到担忧。
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呸呸呸！苏子衫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照理说如果女鬼耍小手段这一条是不太可能的，当时芙徳萝跟他一起进入了漩涡，如果女鬼耍什么手段，自己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而且女鬼也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对付一只精灵。
女鬼真正的仇人是苏子衫。
连苏子衫的仇她都能放弃，更别提转手去对付一只精灵了。
苏子衫想了想，觉得没准是传送门出了什么问题。
再说，他与芙徳萝有心灵感应，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这样想着，苏子衫决定先下去探探路再说。
本来在上面不觉得有什么，越往下走，苏子衫感觉越冷，好像来到呢最北边的极地一样。
他被迫催动灵力御寒，这才感到好了一些。
一直下到剩下三个台阶的时候，地面开始结冰，洞内飘起雪花，漫天的大雪落下，堆砌在冰面上，就连周围的墙壁都结上了一层冰霜。
苏子衫脚下的步子放缓，将灵力注入脚底，在冰面上行走很滑，索性到了这一层威压加重了不少，但是对于他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苏子衫继续前行，等到下一个岔路口的时候，突然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这身影看上去如此熟悉，苏子衫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这不是白嫣然吗？
快步追了过去，只见那抹白色的身影突然回头，莞尔一笑。
苏子衫这回看清了，这张脸确实是白嫣然，但给他的感觉有点奇怪。
不止是白嫣然奇怪，他现在所处的位置也更加的奇怪。
四面八方都结了冰，看上去倒像是四面八方都是镜子，一面面冰棱镜。
按理说，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它诡异的地方在于，镜子之中并没有映出苏子衫的半点模样。
过了不大一会，镜子之中出现一只女人的纤细皓腕，向苏子衫的方向伸来。
然后是头，这面容就是刚才的白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