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时阎归时,只见沈念君独自站于廊桥上,将不曾受伤的手置于雨中。
待时阎近身,沈念君便收了回来,淡声问道,“人都送走了?”
时阎回道,“是,派了两个巡防队的新人跟着,送回府衙了。”
沈念君闻言,垂眼深吸了口气,然后抬眼看了眼假山的方向后对着时阎说道,“我们也该开工了。”
说完,沈念君便带着时阎再次来到假山处,并唤人找了一段钢丝,又让时阎去厨房找来一小块猪肉。
时阎拿着肉回来时,沈念君正拿着一圈钢丝站在假山旁,时不时抬头望天像是在等什么似得,时阎心生疑问,便问道:“大人,可是在等什么?”
沈念君看了眼时阎,然后走到洞口,开始翻找,边找边对时阎回道:“我在雨停,想看看我的猜想是不是对的。”
“猜想?”时阎不解。
沈念君见时阎不太明白的样子,便停了手上的动作,从腰间掏出环扣递给时阎,并向他解释道:“傅宏图的伤口,你刚才送尸体时候可曾看过?”时阎点了点头,沈念君见状便继续往下说道:“你既见过,应当看出,伤口的平整绝非一般所能凶器造成的,你素来对武器有研究,这必不用我细说,所以我便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利器能将伤口处理的如此干净。”
时阎细看着沈念君给他的环扣,静静的等他将话说完。
“原想着山洞中或许会有些线索,所以见完老周,我便打算再来洞中查探一番。谁知,恰逢老丁前来验尸,我就想着反正洞中空间有限我进不去,不如先看看外面会不会有什么发现。本来还在担心这场雨会不会把线索都冲没了,可不曾想竟被我在洞口发现了这两枚环扣。”
“可这两枚小小的环扣如何杀人?”时阎皱着眉头问道。
沈念君抬手摇了摇手中的钢丝,说道,“一会雨停,我们试试看就知道环扣是怎么杀人的了。”
时阎虽不甚明白,但既然沈念君说了,环扣能杀人,那就一定能杀。
这场雨下了许久,丝毫不见小的架势,沈念君颇有些无奈,只能对着时阎道,“看样子这雨还要下一阵子,老丁说傅宏图上半身衣服都是干的,想来他应该是在雨前被杀,既然要复原作案手法,那我们还是等雨停再来吧。”
“是。”时阎应道。
在花园中耽搁许久,沈念君忽然想到,一直忙着尸体的事情,还未曾问过,人员盘点的如何了,便说道,“也不知礼堂里现在如何了?”边说边扬手招来一名巡防队员,将钢丝家交给他,并叮嘱一会还要用,让他收好。
然后,便从廊桥向礼堂方向走去,时阎见状赶紧将环扣收好,跟了上去。
沈念君至礼堂时,先前的巡防队员早已被调出去配合尸检了,只留了两名队员在门口看管着众人,堂内众人议论纷纷皆在猜测发生何事,有眼尖者看到了沈念君,立即跑了过去质问起他来,“沈大人,你这是何意?这府中究竟出了何事,你要派人将我等扣留于此?”
此言一出,原本还稍显嘈杂的礼堂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望向了沈念君。
沈念君原想趁着众人闲谈的之际,在门外先将早前让队员做的调查记录查看一边,筛选出可疑人员后再进堂内安抚众人,然而眼前这个嘴边两撇山羊胡的男子却将一切都打乱了,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沈念君只能无奈的对天翻了个白眼,然后强压住心内想要揍人的欲望,微笑着走进了礼堂中。
边走还边不忘时不时回头瞪眼山羊胡子的男人,男人被沈念君瞪得心里直发虚,但细想想自己好像也没有做错啥,便又将本就不弯的脊背往上挺了挺。
二人间的眼神互动,被一直坐在主桌上的邵景云看的干净,邵景云一直以为沈念君是个心思深沉的,却不曾料到他竟还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看着沈念君满脸的不情愿,邵景云浅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疾风随伺在侧,突然见邵景云的嘴角含笑,心里颇为奇怪,顺着自家主子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沈念君正迈着“小鸟步”向堂前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