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睿摇头：“不要，你摸了老鼠。”
“农家的孩子哪个没摸过。”林念姝说归说，还是收了手。
回头看见罐子里的老鼠崽子正往外爬，她一只只捡回去，盖上，抱起来放到门边，就听余睿问：“你刚刚是真的要把老鼠塞到王春梅嘴里吗？”
林念姝侧首，看到他眼珠里光斑浮动，笑：“怎么会？不过是说了吓吓她的。这老鼠哪里饿了十五天，十五天老鼠都能有巴掌大了。这就是几只刚出生没几天的崽子。那几天你发热，我怕老鼠大了乱钻再有什么病，就都放罐子里了。”
余睿哦了声，神情间像是松了口气。
林念姝听到，摇了摇头：“你别以为我就是好人。王春梅若是欺人太甚，我也是能这么对她的。她存了心的下毒手要弄死我，反过来硬要我大度，这就是有病了。”
招了招手，她示意余睿拿瓢从缸里舀水给她洗手，洗完，又找了块粗布手帕浸透，把脸洗干净了。
等做完这一切，大夫也来了，是村头王大夫的女儿王榛，大林念姝一圈。林念姝请她进了内室，就老老实实让她看了伤。
林念姝身上旧伤新伤几乎一样多，王榛看了都心疼。给她上了药，她开了张化瘀的药方给林念姝，又给余睿看了下病，才收拾离开。
林念姝送到她到门口，回房换了身衣服，便跟余睿坐到了饭厅长凳上，开始数钱。
袋子里有铜板有碎银有银子，林念姝数一半，余睿数一半，可她头都没开，余睿却数完了。
“四十两二钱。”余睿粗粗扫了一眼，淡淡道。
林念姝瞥他，“小孩子不能偷懒。你都没碰银子怎么就知道多少钱？胡说等会少了钱都不知道。”
“……我没偷懒。”余睿大眼睛望着她，“真的是四十两二钱。”
他这么说，林念姝倒有些将信将疑起来了。
狐疑地睇了余睿一眼，她把他面前那一半拢过来，数到最后一个铜板的时候，她手指停顿了一下，看向余睿，问道：“你家里，莫不是从商的吧？”
一眼就能数明白这零零碎碎有多少，看着岁数又只有十岁左右，不是家中从商练就的本事，那岂不是……
在看到余睿摇头否认后，林念姝脱口而出：“神童。”
余睿愣了下，林念姝又道：“你这本事若是去经商，绝对是其中一把好手。”说完，把剩下的一半也推给他，“你把这一半也数了吧。”
余睿看她：“不是说好一人一半？”
林念姝扫他一眼，“能者多劳嘛。”
什么能者多劳，还说他偷懒，他看明明就是她想偷懒。
无奈地看了眼桌上的银子，他道：“四十七两。”
林念姝正在倒茶，听他这么一说，睫毛往上一抬，似乎有点疑惑。把水放到余睿面前，她把钱全拨到面前，一一数好，确认余睿说的没错后，眉头更加紧蹙。
余睿瞧过去：“错了吗？”
钱在包袱里铺得整整齐齐，他当下这么一眼扫过去，也还是数出来的那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