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端午节叛乱
萧小慎2019-06-11 13:063,270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杨铣有幸同震古烁今的大文豪们,把臂同游数日,逛完了王维的别业。

  时光匆匆,又到了分开的时候。

  岑参再度出塞,返回封常清的节度使府任职。王维前往凉州担任判官。高适去哥舒翰幕府担任掌书记。李白前往幽州,欲投效安禄山。杨铣曾劝谏,而李白与安禄山有旧不听,携妻子宗氏前往幽州。王昌龄返回龙标尉任上,杨铣从此再也没有见到他。

  只有杜甫留在长安,杨铣数次赠送杜甫财物。

  杜甫坚辞不受!

  杨铣只得有空就带着酒肉去他府上做客,名为做客实际上是为了改善杜甫的生活。

  说话间,到了五月初五,端午节。

  这一日,和政郡主李柔芸打扮得漂漂亮亮携二子杨暻和杨晾,去东宫。金丝凯丽公主也去自己父亲的怀义王府。安盈回安思顺在长安的府邸。

  这是端午节的一个习俗,叫躲端午。

  古代认为五月初五是恶日,女子应该回娘家躲避恶日。

  霍小湘没有娘家,却要在李柔芸走后管理杨府内务。杨昭和杨朦跟在霍小玉的身边,学习知识。

  偌大的杨府,一瞬间安静了不少。

  杨铣依照习俗饮雄黄酒、吃五毒饼、烧艾草,懒懒的待在家里半日。想着杜甫家可能没有这些东西,于是用大的食盒装上五毒饼、雄黄酒以及其他吃食,前往杜甫家。

  两人饮酒闲聊,这里不细说。

  且说李柔芸抵达东宫,携二子到正殿,向父亲兄长们行完跪拜大礼。

  李亨下令在正殿设酒席,欢迎李柔芸回家。李俶、李儋、李琰等兄弟,长乐郡主、延光郡主、宝章郡主等姐妹都出席。

  “吾儿离家这些时日,真是辛苦啦。”李亨说罢举杯又道,“为父陪女儿饮酒一杯。”

  “儿不敢言苦。”李柔芸端杯起身回道。

  众人起身同饮酒。

  宴席结束后,只剩下李亨和李俶、李倓在正殿,其他人都散了。蘅儿和宝桂分别带着两个孩子,在延光郡主和宝章郡主带领下去后花园玩耍。

  李亨问道:“安思顺之女在杨府,一切都还正常吧?”

  李柔芸答道:“女儿一直在养身体,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此女。不过女儿坚信一点,她只不过是安氏兄弟扰乱我们思维的一枚棋子。父亲千万不要被这枚棋子乱了分寸,女儿相信夫婿既效忠陛下,也效忠父亲。”

  李俶问道:“对于妹夫,三娘有多大的把握呢?”

  李柔芸道:“我只相信夫婿是不会和杨国忠等人同流合污,更不会对安禄山有丝毫的好感。”

  东宫目前熟人里只有杨铣掌握着禁军,因此对这个关系看得很重要。

  李倓奇道:“杨铣为何不随三娘一同来东宫,他去哪里啦?”

  李柔芸笑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一定是去见一个叫杜甫的人。”

  “杜甫?”李倓不记得有此人,“他是何人?”

  李柔芸解释道:“杜甫是陛下去年正日盛会后,下诏待在集贤院的英才,只可惜遇到李林甫,不能得到一官半职,目前客居长安。”

  李倓拍桌道:“李林甫这老狗,真是害国不浅。”

  李俶眼色示意李倓,让他少说糊涂话。

  李倓忙住嘴。

  女儿难得回来,一家人也不全部说的是这些事情。聊一聊家常,说一些市面上的稀奇事。

  正聊得起劲之时,忽然有宫人来报,说右龙武军叛变了。

  众人一惊。

  说起叛变的事情,要从很早以前的一桩旧事讲起。

  王鉷被朝廷赐死,家族子嗣发配岭南。王鉷次子王淮贿赂官员逃回京城。并且用王鉷留下来的财物贿赂右龙武军,这群人是当初准备起事,后来在王鉷案发后侥幸逃过一劫的人。这些人对皇帝不满,准备在端午节这天,袭击皇帝报仇。

  到了端午节的下午,这群人以巡防为由,绕路从东北面的通化门进入,直接朝着兴庆宫来了。

  幸亏金吾卫将领机警,看这群右龙武军形迹可疑,领兵堵住他们,问他们来兴庆宫附近做什么。

  王淮见事情泄露,立刻领兵进攻金吾卫。

  双方在兴安坊和永嘉坊之间短兵相接,殊死搏斗。无数百姓惊慌而逃,引起剧烈的骚乱。

  杨铣本来在杜甫家里作客,得到皇帝的急令后,立刻骑叱拨赤飞速赶往大明宫北面的飞龙厩,调飞龙禁军前往兴庆宫镇压叛乱。

  到的时候,金吾卫已经被逼退到兴庆宫的北面。

  “诸将随我杀敌。”杨铣二话不说,手持马槊冲入敌阵,刺死迎面的两将。

  皇帝下诏,要将右龙武军叛乱士兵全部格杀勿论。因此杨铣组织飞龙禁军四面包抄,见到飞龙禁军就是杀无赦。

  右龙武军叛军同金吾卫已经战斗一个时辰,却被飞龙禁军四面包围,于是想做出困兽之斗。这时,左龙武军在陈玄礼的率领下赶到,将外围团团包围。

  杨铣看出有一个年轻且嚣张的将领,似乎是叛军的头目。于是退后数步,抽出宝雕弓,弯弓搭箭一箭将他射死。

  “你们的主帅已死,还不投降!”杨铣趁机喝道。

  叛军看大势已去,纷纷下马扔下兵器。

  杨铣本意就是别过多杀戮,看他们这样,心里多少松了口气,准备在皇帝面前替他们求情。

  陈玄礼见了质问道:“杨铣,陛下要的是全部叛军的性命。”大手一挥,左龙武军一拥而上,将叛军杀得干干净净。

  杨铣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其中还夹杂这不忍。

  然而……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的结束。

  皇帝下诏将王鉷家属全部赐死,还将当年替王鉷收尸的裴冕免官去职。接下来就是恐怖的追究右龙武军,无数人被抄家发配岭南。杨铣望着这群受牵连的人心里不是滋味儿,但无能为力。

  就在审问右龙武军将领的过程中,得到一条可怕的消息。说是李林甫长子李岫与此事有关。是李岫收了王淮的贿赂,从中牵线搭桥,让王淮得以同右龙武军取得联系。

  李林甫入朝,向皇帝哭诉,表示自己的儿子绝对与此事无关。并道:“李岫早年受王淮之兄王准的欺辱,心里不平。又怎么会帮王淮联络右龙武军呢!”

  当时杨国忠在则,讥笑道:“听说李岫经常聚赌,这样的人难保不会见钱眼开,做出格的事情。”

  李林甫反驳道:“臣一家受陛下厚恩,家里有些钱。犬子还没到杨大夫所说的那种地步。望陛下明察。”

  杨国忠冷哼一声,正欲再说话。

  皇帝道:“李卿之言,确实有几分道理。但勿枉勿纵,汝子革去功名,在家反省思过。再不安分守常,小心点。”

  李林甫慌忙叩谢天恩,汗流浃背。

  杨国忠冷笑着看李林甫,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王淮之事,杨国忠从头到尾不知情。但是借这个机会打压李林甫,杨国忠却是得心应手。

  皇帝在听信杨国忠、陈希烈等人的片面之词,便惩治李林甫之子,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意味着李林甫在皇帝面前开始彻底失势。

  李林甫和杨国忠都心知肚明。一个惶恐不安,一个志得意满。

  而东宫太子本来是想保持中立,坐山观虎斗,看李林甫和杨国忠斗法。只要他们斗下去,便无暇顾及东宫。

  东宫就安全了。

  然而,事与愿违。

  五月十一日,就是在王淮谋反,被平定后没多久。皇帝正式下诏,将当年王鉷的职务,悉数交给了杨国忠。更加京畿、关内采访等使。

  采访使不是新闻记者采访,而是掌管检查刑狱和监察州县官吏。

  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皇帝因哥舒翰征讨吐蕃有功,正式将河西节度使给了哥舒翰。安思顺只独领朔方节度使。

  势力此消彼长,一下子向杨国忠方面严重倾斜了。

  这还不算完,杨国忠贪心不足,将鲜于仲通以治理不善为由,从京兆尹的位子上赶了下来。他自己奏请皇帝,请求担任京兆尹,皇帝准了。

  经过这一次试探,杨国忠自知自己的地位牢固。

  从此李林甫称病不出,在家静养。

  杨国忠又把矛头对准了安禄山,上书皇帝说安禄山在范阳筑造雄武城,其意在谋反,请皇帝明察。

  皇帝本来是不大相信,但经过王淮的事情后,不得不谨慎起来。他派宦官辅趚(su)琳前往安禄山处,侦察此事。

  辅趚琳受命后,于六月一日动身前往安禄山处。

  就在这个月的九号,杨铣全府上下皆着素服,设灵堂拜祭杨玄璬。因为这天是杨玄璬的周年。

  时光如梭,想不到转眼杨玄璬已经离开人世一年。郑珺面对杨玄璬的灵位,放声大哭,杨铣等人也是淌眼抹泪。

  杨铣回首往事种种,竟然历历在目。

  在宫里,杨贵妃也只吃素,并且暗暗设下灵位拜祭杨玄璬。对于这位在自己小的时候多加照顾的三叔父,杨贵妃总是多一份思念与牵挂。

  好在皇帝也不是天天过来找杨贵妃,让杨贵妃不会触犯神灵。

继续阅读:第一百一十三章 神仙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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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讨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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