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幸好，闹了一会儿姜北就困了。
困了她倒头就睡，一点儿看不出刚才的粘人劲儿。
陆厉川舔了下后槽牙，靠着门背看着她，挑了挑眉，视线扫过窗外，一时半会儿不知该作何感想。
他靠着墙点了根烟，想起今天下午老顾队把他叫到办公室说，“帮你查的事情有进展了。”
“你这两天准备准备，很快就可以带人去看。”
末了，老顾队又说，“你不是个没分寸的人，我本来不该说什么。”
“但是那小姑娘，你最好别招惹。”
“别起了坏头儿。”
“到时候队也带不好了，事儿也办不成，你自己想想划不划算？”
像一块顽石砸在心上。
又重又沉。
陆厉川狠狠吸了两口烟，关上门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
他没再回行政楼。
第二天以后，姜北竟然也没找他问问，怎么昨天睡在他的办公室。
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她的态度格外冷淡。
看见他就像没看见。
坐在一起开会也会挑别的位置，尽量远离他。
中午吃过饭，老顾队说上面派了人来，专门协助他和方志调查之前那件案子剩下的疑点。
陆厉川去接人之前，在培训中心门口碰到姜北。
刚想跟她说话，她就转过身，朝培训中心里面走。
眯了眯眼睛，他上前一把抓住她，沉声挑眉，“你过来。”
“我还忙着呢，陆教官找我有事儿吗。”
客套又疏离的语气。
陆厉川舔了下牙，眯着眼睛打量了她一眼，顾及到身后人来人往的眼光，又把她放开。
他沉声道，“你又犯什么病？”
“我犯病？”
姜北挑眉转过身，神色淡淡的看着他，“犯什么病？”
她说，“我真有事儿，一会儿还要去补考核。”
“方志知道。”
“不信你问他就知道了。”
这冷静的。
莫名让人心里堵得慌。
陆厉川抿了抿唇，一时无言。
看他不说话，姜北也不说了。
她转身往训练场走，一边走还一边好心道，“有人来找你了。”
她身后，赫然走过来一个邹琳琳。
陆厉川暗暗磨了磨牙，盯着那道纤细的背影看了几秒，忽然转身，朝山下走去。
邹琳琳刚想跑过去找他，就听到身后忽然想起方志熟悉的嗓音。
“邹琳琳你去哪儿啊？马上就要集合了！”
“……”
姜北回到队伍里以后，听到陈寒在和其他人说，“我们马上就要参加实战行动了，所以今天的考核一定要拿出自己的最佳水平。不然可能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一会儿我和方志分开场地考核不同的项目，我在这边，方志在隔壁训练场，从一排一列开始，排队来，不要乱了次序。”
“到最后，我们会按照考核标准给每个人打分。”
“当然了，陆教官回来还会给你们打平时分。”
“综合下来最后才会进行第一轮筛人。”
没想到这么快第一个阶段就已经结束了。
队伍里忍不住一片唏嘘。
姜北也觉得意外。
明明感觉还没呆几天，日子就已经结束了。
看来今晚要跟导师联系一下。
他们并不知道导师到底是想他们在培训中心呆到第几个阶段再走人。
姜北是这样的。
可没想到下午开始考核的时候，竟然出了意外。
那是在匍匐前进和徒手盘墙的时候，邹琳琳和姜北一前一后，只要她不压线，姜北就完全能稳过。
平时邹琳琳的训练成绩都很好。
也不是会压线的水平。
可今天奇了怪。
每一项她都刚好压在姜北前面。
一开始姜北也没在意，反正只是前两个项目紧挨着，后面她还有机会反超。
可没想到到了后面，邹琳琳是没机会压线了，可却直接开始明着跟她对着干。
攀岩，不小心脚就踹了过来，力道十足。
悬崖速降，重重摔在地上，刚好一脚把她踹了狗吃屎。
几次下来姜北也彻底火了。
“你他妈到底想干吗？”
安全绳一甩，她冷眼看着邹琳琳，像头蓄势待发的狮子。
可邹琳琳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我好像也没干什么吧。”
她拍拍手，等方志他们记录完考核时间才说，“自己没本事就别怪别人。”
“这是你那天晚上说的话，我原样奉还。”
最后几个字咬足了重音。
后背的伤好像又被摔裂，一扯一扯的疼。
姜北脸色铁青，眼看就要发飙。
旁边的方志连忙走了过来。
“邹琳琳你让让啊。”
“挡在这儿还让不让别人走路了？”
说完，连忙推着姜北往其他地方走，一边走一边劝她，“你休息一会儿，一会儿我单独给你重新考。”
明眼人都看出来邹琳琳这是在故意激怒姜北。
方志又怎么会不知道。
可他忙的焦头烂额，也只能简单安抚一下。
可没想到他刚一走，邹琳琳就又一次找了过来。
她抱臂冷笑的看着姜北，“怎么，又要开小灶了？”
姜北忽然觉得特无聊。
她咬着牙伸手碰了碰后背的伤，没理她。
邹琳琳还不想放过她，继续挤兑。
姜北一直不接话。
可被她说着说着也烦了。
她冷笑的抬头看她一眼，一字一顿道，“你他妈能不能闭嘴安静一会儿。”
“陆厉川你想追就追想睡就睡，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
“记住了吗？”
“记住了就滚蛋。”
可话音刚落，就看到站在面前的邹琳琳忽然脸色一变，视线转向她的身后。
姜北没有回头。
可下一秒，就被人拎着衣领，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
是陆厉川。
他眉眼漆黑的看了她一眼，拽着她往训练场旁边走，一边走还一边从兜里摸了根烟，咬在嘴里点燃。
姜北也任由他拽着。
等站定了，才挑眉问他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陆厉川舔了下后槽牙，咬着烟的嘴斜了斜，侧目看她一眼，冷哼道，“你刚才跟邹琳琳说什么呢。”
“重复一遍我听听。”
他双手插兜站在太阳下，冷硬俊朗的面容格外柔和。
可眉眼间的痞气却一分不减。
姜北淡淡道，“你不是听到了吗。”
“恩，是听到了。”他哼笑着点了点头，“想睡就睡，想追就追，谁给你的错觉，让把教官当玩具一样推来推去的？”
“恩？”
他的语气相当危险，半眯着眼，脸色很不好看。
可姜北却想笑。
实际上也笑了，很嘲讽。
“你都看人下菜碟了，我说说又怎么了？”
其实之前陆厉川怎么气她，她都没太放在心上。
所以他一示好，她就同意和解了。
可如果他对别的女人起了心思，她还要巴巴的赶着贴上去，就太没意思了。
邹琳琳的话被证实以后，姜北才真的被气到。
也不是没做努力。
昨晚她借酒装疯试了一下，他还是无动于衷。
看来对她真的没兴趣。
她想，那就算了吧。
反正她只是想睡个男人。
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总有一个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