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看出来,陆厉川挑眉痞笑,也不否认,抽了根烟咬进嘴里,扔了一根给老路。
“你也来一根?”
“行。”
老路爽快接过。
一边点烟,一边稀奇的挑眉,笑道,“不过说真的,这么多年,我能看出你心情不好总共也没几回。”
“第一次是你爸妈走了以后,第二次是南城的事儿,其他都跟案子有关。那这次呢,这次是为了什么?”
老路是真的好奇。
陆厉川却开了一瓶酒,笑骂道,“你怎么也这么八卦。”
“啧,难得出来吃点东西,不聊聊别的,难道光聊工作吗。”
老路粗犷的抹起袖子,把被子倒满酒放在桌上,其实心情很复杂。
上次因为他的线报,让陆厉川损失了一个线人。
小伙子才二十多岁,正是前途一片光明的时候。
去葬礼上送行的时候,家里人哭的晕过去好几次,老路看着也心酸。
他心里也一直憋着股劲儿。
因此一听到梁晨的消息,立刻就开车赶了过来。
陆厉川要倒酒,被他伸手拦住。
“你吃点烧烤就行了,我给你要了饮料,身上有伤还是小心点。”
陆厉川低头痞笑,“你把我当女人了?”
老路笑骂着踹他一脚,“滚滚滚,搞什么歧视。只要是病人都他他妈一样。”
“先说正事儿。”
老路扫了眼烧烤摊附近的桌子。
周围除了他们,其他几个桌子都离得很远。这是他特意挑的,很安静,也适合说话。
知道他着急,陆厉川也不再聊别的。
他放下酒杯,从烟盒里倒出一个小u盘扔给老路,淡淡抬了抬下巴,说,“这几天我把方志从梁晨那儿找到的证据分析了一遍。”
“有用的都在这里面了。”
“你回去看看。”
“我在培训中心人多眼杂不方便。”
老路把u盘攥进掌心,了解的点点头,说,“我知道了。那到时候再找出什么我随时联系你。”
“你发现什么了,简单说说?”
陆厉川哼笑一声,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想到什么,眼底都带了几分凛冽的意味。
他说,“梁晨这次跑不掉了。”
“他把所有机子都扔下了。”
那天晚上,陆厉川让方志连夜带警犬去山里面搜索梁晨的老窝。
方志和山下调派的同事汇合以后,带着警犬顺着陆厉川记忆中的方向开车摸过去,顺着浓重的血气,很快就找到目的地。
那栋楼建在半山腰,外面树木环绕,生机盎然。
可大楼里面却一片漆黑。
找了半天,方志他们才发现,楼层的电闸被人掐断,窗户上也覆盖了遮光设备。
阳光照射不进来。
外面的人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可里面的人往外看,却能看的一清二楚。
跟陆厉川猜的一样,梁晨很聪明,发现搜不到姜北和他之后,立刻就带着手下开车转移去了别处。
他们走的急,现场留下了不少东西。
其中就有很大一批制药机器。
“这些机器上都有相应的商标编码,我已经联系人去查了。”陆厉川说。
“那这么说,只要我们查出购买机器的人,顺着这条线下去,十有八九就能挖出那个地下黑医疗诊所了?”
老路一拍大腿,语气里的沉郁被惊喜取而代之。
他是真的开心。
他们一起追了这个案子这么久,反反复复,消耗了这么久,总算看到一网打尽的希望,这个消息着实令人振奋。
陆厉川抿了抿唇,举起杯把面前的饮料一饮而尽。
说完这个,老路好奇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高兴啊?这案子不是已经有眉目了吗。”
老路拿酒瓶的手一顿,眼神扫过来,“不是案子,那就是为了妹子?”
“可以啊你,有情况了?”
老路很敏锐。
陆厉川也没打算瞒他。
眼前闪过一张白皙狡黠的脸,他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算是吧。”
“烦。”
“烦什么啊,你他妈要是动心了就赶紧上,忧郁惆怅个什么劲儿。”
老路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这么多年了,陆厉川身边男人多,女人真是拿着放大镜都找不出一个。
这能不稀奇吗。
陆厉川却斜眼睨着他,伸手拎过酒瓶起开,说,“我们没可能。”
“我已经准备让她滚蛋了。”
“卧槽,为什么啊?”
“没为什么,不是一路人呗。”
“而且老顾队也不同意。”
说到老顾队,陆厉川痞气的眉眼顿了顿,半晌,又点了根烟。
老路原本还挺激动的,摩拳擦掌准备见见这位大美女。
可陆厉川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凉了。
自从父母去世之后,陆厉川和顾南城关系最好,也因为这一层关系,老顾队一直都很照顾他,把他当儿子看。尤其是顾南城走了之后,什么好处都紧着他,为他打算。
陆厉川几乎要顶替了顾南城在老顾队夫妇两心里的位置。
如果他们都不同意,那真是有点悬。
但老路还是拍拍他的肩膀说,“如果真喜欢,管它那么多呢。”
“你以前就不是什么听话的三好少年,再叛逆一次也没什么。”
“何况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是啊。
反正他一直都不是什么乖乖少年。
只是现在还不值。
想起那张狡黠灵动的眉眼,陆厉川嗤笑一声,觉得自己想多了。
姜北并不知道陆厉川的想法。
那天晚上,她洗完澡,刚准备上床休息,就听到外面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着一脸倦容的方志。
他手里拎着一包熟悉的消炎药,连包装袋都没换。
姜北乐了。
“这是你买的?”她挑眉看向方志,半眯着眼睛,嘴角不自觉弯了弯。
承认还是不承认呢。
方志内心无比纠结。
姜北审视的目光清冷又意味深长。
他被看的心里有点慌。
可想起川哥临走前的叮嘱,还是一咬牙一跺脚,开始胡诌。
“对,就是我买的。”
“我下午听穆医生说你脱臼了,医务室没有消炎药,刚才出门路过顺便给你买了点。”
说完,他心虚的打了个哈欠,“行了行了,药送到我就放心了,我要走了,困死了。”
姜北也没有挽留。
只是视线扫过方志身上穿的睡衣,心思一转,忽然狡黠一笑,低头发了条短信给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