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气。
生她的气。
也像是在跟自己较劲儿一样的收拾她。
好像只有收拾了她，让她乖乖不能再作妖，事态才能顺着自己的掌控继续发展。
而不是偏离轨道，失去控制。
姜北在操场上一圈一圈跑步的时候，陆厉川就悠闲的坐在大树底下抽着烟，时不时侧头睨她一眼，神色清冷又寂静。
姜北心里真是日了狗了。
她就从没见过这么爱体罚的男人。
可偏偏她现在还是训练队的学员，不能反抗。
十圈跑完，她的脑子嗡嗡作响。
脚一软，整个人就坐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陆厉川碾灭烟，好笑的看着她，挑眉，“脾气不是挺大的吗，现在乖了？”
哼。
骚男人。
姜北瞪他一眼，扭头，没力气跟他斗嘴。
她坐在地上头晕晕的喘着气，冷不丁被他伸手拽了起来，拖着往宿舍走。
一边走还一边淡淡挑眉斥她。
“说了跑完步不能立刻休息。”
“你脑子是金鱼做的？”
“这么健忘。”
金不金鱼的姜北不知道。
她只是忽然发现，陆厉川这喜欢虐待人的癖好越来越明显了。
“哎，陆队长。”被他拽到女生宿舍楼下，她忽然开口，眉眼灵动的看着他。
“我问你一个问题。”
陆厉川松开手，双手抄兜，挑眉看向她，“什么问题？”
“你过来点。”
姜北说着，顺势靠在旁边的树干上。
她额头上全是细汗，一张小脸白里透红，刚刚被累得够呛。
一步路都不想多走。
陆厉川心里好笑，抬起脚步走了过去。
这时女生宿舍楼已经全部熄了灯，楼下只有路灯亮着，散发出昏黄微暗的灯光。两人一前一后站在树下，一个扶着膝盖微喘着气，另外一个气定神闲的站着，微俯身，挑眉看着她。
“说。”
“说什么？”
“你刚才不是有问题要问我？”
“你耍我？”
陆厉川眯了眯眼睛。
还没来得及皱眉，就被姜北忽然起身拽了过去。
她仰头看着他，狡黠的笑。
“怎么会。”
“我就是想问问陆队长，你最近是不是火气太大了。”
“怎么老喜欢发脾气虐待人。”
她说着，忽然抿了下唇，灵动的眼眸直勾勾看着他，语气很淡，可眼神意味深长。
黑夜无声放大了这种平淡的暧昧。
陆厉川插兜的手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姜北抬眼看着他，视线略过他冷硬俊朗的轮廓，眉眼，下颌和喉结。心思一转，干坏事儿的心思忽然跑出来，脚一踮，手就碰了上去。像一根羽毛，骤然拂过他滚动的喉结，还要往上，却被他猛一把攥住。
“姜北。”
他嗓音沙哑，眼窝极深的看着她，“你最好给我适可而止。”
男人的眼漆黑如潭，眼底波光微动，带着夜的深沉与隐忍。
她向前，另一只手还是插，进他的头发里，终于握住那把乌黑。
“如果我不呢？”
空气寂静了几秒。
有什么东西在飞快发酵。
姜北感觉到指尖砰砰的心跳声。
心跳的越来越快。
短短几秒，她就被人拎着脖子扔到宿舍楼门口，听到他冷声说，“那我会让你尽快滚蛋。”
“再也没有机会出现在我面前。”
他是说真的。
所以第二天一早，两人刚刚缓和的关系又凉了。
看到姜北，陆厉川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会挪开目光。
遇到她也完全当空气。
姜北也不着急，因为她一早就接到老陈的电话，说路过缙云山，要上来看看她。
上次老陈帮忙处理林雪那件事儿之后，就知道了她在培训中心的事儿，所以这次路过缙云山，说什么也要上来看看她。
“我们都好几年没见面了我的小女神。”
“你就赏个脸呗。”
“我马上去尼泊尔了，下一次就算你有时间我也不一定有啊。”
老陈说的可怜兮兮，就差给她嚎一嗓子了。
姜北最受不了这个。
连忙把电话拿的离自己远了点，生怕他的唾沫芯子隔着手机屏幕溅出来。
“行行行，你来吧。”
“但我先告诉你啊。来了不许进培训中心，这儿不是我的地盘，我说了不算。”
“没问题！”老陈爽快的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姜北在宿舍换了套衣服，收拾一下之后，去楼下找方志请假。
她请假的时候陆厉川并不在。
他正在办公室和老路打电话。
于是当陆厉川从办公室下来，发现训练准备开始，姜北却不在的时候，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他挑眉问方志，“姜北人呢？”
方志指指培训中心的大门，说，“出去了。”
说完，他又忍不住坏笑道，“川哥，你知道姜北去干什么了吗。”
陆厉川接过训练册，斜睨他一眼，“她去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行行行，没关系。
方志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那你万一看见了也别有什么反应。
看你忍不忍得住。
陆厉川还真能忍住。
那是晚上七八点左右。
他去食堂吃完饭出来，正好碰见姜北从外面回来。
她穿了一件小v领的黑色裙子，收腰齐膝，脚上踩着一双帆布鞋，很随意的样子，眉眼带笑，站在铁门旁边和一个男人说着话。
男人个子很高，穿一件卡其色风衣，手上拎着不少购物袋，正往姜北手里塞。
“拿着拿着，跟我客气什么。”
老陈无奈的揉揉眉心，看着对面一脸无语的姜北，不可思议的道，“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你变了这么多。”
姜北挑眉诧异，“哪儿变了？”
老陈清俊的眉眼上下扫了她一眼，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一下。
“不好说。”
“反正就是比以前温柔了点儿。”
“你还记得以前我为什么叫你小女神吗？”
姜北没忘。
老陈也是。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姜北喝多了，从林乐清家附近的酒吧出来，天色灰蒙蒙的。
她没醉，但有点冷。
刚裹了紧外套，从巷子里往外面走，就听到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叫嚣声。
“你他妈快点行不行，再不给钱我真下手了啊！”
姜北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小姑娘正被两个流里流气的男生堵在墙角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