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姜北说完，对面的陆厉川却把玩着手里没点燃的香烟痞笑一声，指了指腕上的手表，淡声道，“你不看看时间？”
“这个点儿跟人开视频。”
“合适吗？”
他说话的语气淡淡的，可言语里的直白却一如既往。
姜北伸着脖子看了眼他手腕上的表针。
已经凌晨五点了。
她抿了抿唇，觉得他说的也对。
这个点儿，老陈不一定有时间。
可视线落到他英俊的脸上，她又忽然笑了，眼底的情绪有点意味深长。
“陆队长。”
“你好像很关心我的事儿。”
她眼尾微扬看着他，眼底全是狡黠的笑。
可陆厉川却哼笑一声，只说，“你想多了。”
一边说，他一边伸手拿起扔在桌上的烟盒，把手里的烟咬进嘴里，起身朝客厅外面走了过去。
一边走一边叮嘱他们两，“吃完早点睡。”
“我去抽根烟。”
姜北问，“那电脑——”
他嗓音一顿，侧头瞥了她一眼，淡淡道，“等明天睡醒了再找我拿。”
说完，他转身就朝客厅走了出去。
进来的时候姜北没注意，其实客厅的落地窗右面，还有一个全透明的阳台。
阳台上放着两把藤椅，一个茶几，还有几盆耐旱的绿色植物，装点的外面清新又简洁。
远处就是灯火明灭的城市长河。
从栏杆内俯视下去，车流，高楼大厦，还有时不时变换色彩的昏暗街灯，整座城市的风景都一览无余。
陆厉川推开玻璃门的时候，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天空宽阔又遥远，偶尔看见几颗星星，乌云一闪，又不见了。
他咬着烟，背靠栏杆站着，整个人松垮垮的靠在上面，神色慵懒又自然。
正要掏出打火机点烟，放在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是秦建国发来的短信。
他说，——你接到姜北了没有？
陆厉川抵着下牙无奈笑出一声，把烟咬进嘴里，挡风点燃，这才抽空在键盘上打字回复。
——接到了。
——刚吃过饭。
——已经给他们安排了客房，您放心睡吧。
——这都几点了您还不睡？
秦建国拿着手机一夜都没睡。
他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姜北以前被拐卖回来的样子。
冷漠又防备。
好像一夕之间换了个人似的。
唯一让他庆幸的就是，这件事还没被网上那些人挖出来。
不然真不知道事情又会发酵成什么样。
看到陆厉川的短信，他心里松了口气，这才说，“你这个臭小子。”
“什么语气？”
“既然接到姜北了，就帮我多照顾她两天，知道了吗。”
短信里，秦建国的语气一如既往。
陆厉川漆黑的眉眼顿了顿，无奈的痞笑。
笑完，他又看了眼厨房里正跟秦靳说话的姜北，半晌，才点点头，在对话框里打了三个字发过去。
朦胧的天色里，阳台上男人的身形挺拔的像一棵树。
笔直又凛冽。
姜北扫了眼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侧头去看，他正低头看着手机。
另一只夹着烟，搭在阳台的栏杆上，烟已经燃了一半。
烟灰却始终没有掸掉。
不知道在想什么。
脚步一顿，她拐了个弯，转身走向阳台。
可还没来得及走进去，就和准备出来的陆厉川撞了个正着。
一抬头，两人直愣愣的，都莫名侧了下头。
隔了几秒，陆厉川才哼笑着吐了口个烟圈，视线隔开青色的烟雾看向她，挑眉道，“你来干什么。”
“我不是让你吃完就去睡觉吗。”
“可是我睡觉习惯穿睡衣。”
“你这儿有没有宽松的衣服借我用一下。”
“不然我睡不着。”
宽松的衣服。
陆厉川痞笑一声看向她。
可姜北神色淡淡的，一脸坦然，仿佛真的只是在就事论事。
他走到茶几旁边，弯腰把烟掐灭，嗓音沙哑道，“如果我说没有呢。”
“没有就没有吧。”
姜北低声笑了一下，忽然侧身，在他耳边说，“但我喜欢裸，睡。”
“万一早上让你撞见什么不好的画面，那就不能怪我了。”
她说的无辜，一双眼睛灵动又狡黠，直勾勾的看着他，好像笃定了他会妥协。
陆厉川看着那张白皙小巧的眉眼，脸上神色淡淡，眉目清冷又禁欲，可脑子里却莫名浮现出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身体慢慢燥热起来。
他侧头，痞笑一声，可到底还是狠狠碾灭烟转身上了楼。
姜北挑眉跟了上去。
上楼没走几步，陆厉川就转身进了右手边的一个房间。
姜北也想跟进去，却被他伸手摁住，嗓音清冷的瞥了她一眼，“你在外面等着。”
不就是一个卧室吗？
搞这么神秘？
姜北淡淡嗤笑一声，抿唇靠在墙上等着他。
半分钟后，陆厉川伸手，扔了一件宽松的男士T恤出来。
她拎起来一看。
……
“太短了。”
“遮不住大腿。”
他在房间里掀了掀眼皮，视线扫过衣柜里的一排衣服，又扔了件长的出去。
她拿起来闻了闻，眼底带着坏笑，还是刚才语气。
“这个有味道。”
“我不喜欢。”
……
再扔。
还是不喜欢。
陆厉川被逗笑。
隔了几秒，他叼了根烟打开房门看着她，眉眼漆黑又冷清，像是被气笑了。
“这个不喜欢，那个不能穿。”
“那你告诉我，哪个你才能穿。”
“恩？”
他的语气淡淡的，侧头看了眼远处被关了灯的洗手间，又把目光转回她身上，带了几分痞气和漫不经心的懒散。
姜北本来还想逗逗他的。
可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到底还是把调戏的话换成了别的。
她说，“你身上这件衬衫不错。”
“你就按这个找就行。”
“没有衬衫，差不多长度的也可以。”
她说完，又侧身靠到旁边墙上去等，耐心十足的样子。
这一次，陆厉川找到一件，果然长度刚刚好。
她一边走，一边拿着那件衬衫比划了一下，刚好遮住屁股。
到她大腿根。
姜北满意了，转身回房关上门，洗漱完换上衬衫就扑到床上睡了过去。
折腾了一天一夜，她是真的困了。
刚沾到枕头两分钟，就彻底睡过去。
可隔壁的陆厉川却直到天亮都没有睡。
落地窗外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的时候，他正靠在床头，手里夹着一根烟，面前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一边抽烟，一边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他在破解爆料人的常用i，p。
因为要抽烟，大多数时候他都单手操作。
只有偶尔忙不过来了，才会把烟咬进嘴里，双手操作。
两三个小时下来，电脑屏幕上一串又一串红绿相间的陌生代码被筛选出来。
陆厉川眼底的红血丝也积累的越来越多。
他伸手揉了揉脖子，漆黑的眼睛扫过电脑屏幕，抽烟提神。
可眼前浮现的却是姜北临走前的画面。
也不知道她穿上那件衬衫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痞笑一声，侧头望了眼窗外白晃晃的日光，心里的燥热又一次涌了上来。
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