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北。
陆厉川他们进去的时候，姜北正站在包厢的角落里，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插在桌子上的果盘里。
面前的玻璃杯四分五裂。
她手里也在流血。
面前躺着一个染黄毛的男生，包厢里乱成一团。
可她看过来的目光却很平静。
甚至带了点难以察觉的冷笑。
那是几个小时之前。
姜北接到老陈电话从警队往外面走的时候，忽然在马路上看到秦靳的影子。
他手里拎着一个单肩背包，身旁乌泱泱的站了一群人。
人冻得瑟瑟发抖。
可脸上飞扬的神情却半分不见。
还有半年就高考了。
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在学校上课。
可他怎么会在外面？
姜北本来没想跟过去。
直到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她放弃上出租车，转身跟了过去。
一直跟到台球厅。
连她跟在服务员身后混进包厢秦靳都没发现。
因为一到包厢，陈二就带着他们几个人急匆匆的进了厕所。
直到他们从厕所出来，看到姜北。
几个人明显很局促，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惊慌。
尤其是秦靳。
他一慌就想往厕所里躲。
可不知道是因为太慌不择路还是什么原因，直接撞到旁边的厕所门上，身上藏好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出来。
看清那些东西，姜北脑子轰的一下炸开。
而平时飞扬肆意的少年脸色早就变得惨白。
转身想往厕所里走。
却被陈二一把推出来，颠三倒四的不耐烦道，“怕个毛啊。”
“不就是个泼辣女人吗，她他妈的能吃了你还是怎么着。”
“想赚大钱这点儿胆子都没有，你还赚个屁啊。”
陈二说着，得意洋洋的往沙发上一坐，特别社会的看了姜北一眼。
眼底都是轻慢的嘲讽和不屑。
明显还在为之前的事情记仇。
姜北冷笑一声，没有搭理他。
而是转身对秦靳说，“来，你过来。”
她说的冷漠。
语气里的命令不言而喻。
秦靳站着没动。
姜北又语气很冷的看了他一眼，说，
“我让你过来你听不见是吗？？”
“聋了？？”
她说着，起身去拽秦靳。
可还没到跟前，就被陈二刷一下站起来拦住。
“姐姐别生气啊。”
“我们就是跟秦靳谈谈做生意的事儿。你一个女人掺和不合适吧。”
说着，他就想动手动脚。
可姜北却忽然笑了一下，指着卫生间门口掉下来的白色粉末冷静了几秒，说，“那些东西是你给他的？”
“对啊。”
陈二今天仗着人多，特别嚣张。
可话没说完，就看到姜北转身，忽然朝那些袋子走了过去。
她从包里掏了一把刀。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陈二这才慌了。
“妈的！”
“拦住她！！”
“她要把粉毁掉。”
“快啊，愣什么呢！！”
陈二连忙扑过去想阻止姜北把那些小袋子划开的动作。
可扑的太急，直接一头撞到了旁边的桌角。
顿时血流如注。
姜北被气笑。
继续他前走。
可陈二就是拦着不让走。
被陈二拦的不耐烦了。
她直接从包里拎出一把水果刀，冷笑着把陈二摁在桌子上一个匕首扎下去。
吓得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年屁滚尿流。
虽然只是吓人震慑一下。
可效果却出奇的好。
也是这时，陈学武和陆厉川首当其冲踹门冲了进来。
“别动！把手举起来啊！”
有人还想跑。
直接被陈学武一脚踹到在地上。
他们进去的时候，姜北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
眼神冰冷又带着戾气。
直到看见陆厉川。
她眼底的戾气仿佛瞬间被凝结了一样。
愣了一下，转过后，站在墙角没再说话。
可陆厉川脑子里却循环着陈学武刚擦小声的感慨，“真不得了。”
“现在混社会的女人也这么阴狠。”
“难怪我们办案子的难度越来越大了。”
“这他妈放在现实里谁受得了啊。”
可谁也没想到。
陈学武口中阴狠的女人正是姜北。
而且她也极有可能卷入这场案子里去。
尤其看到地上散落的白色粉末以后。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一个是因为线报没错。
另一个则是他们队的人都见过姜北了。
眼前的情况，谁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尤其是姜北。
她站在那儿没说话。
可在有的人眼里就是心虚。
和一群带毒的人在一起玩。
又是唯一一个女人。
谁知道他们进来之前包厢里发生过什么。
一瞬间，无数双心情复杂的目光看向陆厉川。
连姜北心里都在想。
他到底会怎么想。
可陆厉川什么也没说，只是握着拳冷静几秒之后，说，“愣什么，把人都带出去！”
“那她呢？”
有人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陆厉川看着那双无所畏惧的眸子，气急反笑，盯着地上散落的白色粉末看一眼后转身走了出去，声音冷到刺骨。
“一起带走！”
之后的路上，陆厉川和姜北虽然一前一后坐在同一辆车里，可两人都看着窗外，没再说过一句话。
期间，姜北从后视镜里去追寻过陆厉川的目光。
可都被他冷冰冰的收了回去。
就连她做完检查，确定没有碰毒品，从检查室里被放出来，他也只是冷着脸擦身而过，没有一点儿要搭理她的意思。
好像还在为之前男闺蜜的事情生气。
又好像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丢人，不想理他。
姜北抿了抿唇，听到身后有在警局配合调查的家属指指点点的说，“你看看这个地方，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也不学好。”
“还吸毒。”
“你要是以后敢这样，我把你的腿打断！”
正说着，就看到陈学武和几个她见过的队员尴尬的从她身边路过。
不自然的笑着点了点头。
隔着稀薄的空气，姜北都感觉到了他们落在陆厉川身上同情的目光。
可不是吗。
摊上这样一个问题多多的女朋友，谁能不同情一向站在神坛上的陆队。
再怎么样他也不该找一个这样的姑娘啊。
随着那些议论纷纷的目光走了一会儿，姜北终于忍不住了，三两步追上前面的陆厉川，像是咬着牙停顿了几秒才说，“你就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她定定看着陆厉川冷硬的眉眼，攥着掌心，心却很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