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支备用的抗癌药。
意味着除了临床已经用掉的抗癌药,她手里攥着的,几乎是整个研究站甚至研究院多年来最后的研究成果。
不仅研究站需要,黑地下医疗诊所的人更加需要。
拥有了这门技术,他们就可以申请专利洗白。
甚至有可能告诉世人,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科研过程中必须要经历的一段忐途罢了。
只要陆厉川找不到他们的老窝。
洗白后,他们就不用为之前做过的事情付出任何代价。
也不用为之前犯下的错误负任何法律责任。
没有人知道姜北为什么会带走这支药水和藏有技术资料的u盘,也没人知道她现在到底安全与否。
邹琳琳的话像一记雷声,狠狠砸在陆厉川心上。
挂了电话,他拔掉手上的输液针,转身大踏步朝病房门外走了出去。
而此时,姜北拨出去的电话却始终都在通话中。
山路崎岖,村口主路上的路灯渐渐被熄灭。
周遭变得一片漆黑。
姜北本来没有察觉。
直到她放弃电话,打开手电准备换到旁边的平路上往村子里折返的时候,忽然看见眼角余光闪过几道高大的人影。
印在雪地格外明显。
曾经培训出来的嗅觉让她心忽然沉了一下。
也许这是来找住宿的游客。
也许只是村子里晚归的路人。
可不管什么年头在脑海中闪过,都无法抑制她慢慢加快的心跳。
姜北无意识攥了下掌心,继续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可额头上却慢慢沁出冷汗。
手里的手机在不断发出低电量的提醒。
村口仅剩的几个人影也渐渐消失不见。
她攥着手机,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在心里计划。
前面就有一条岔路口。
不知道通往哪里。
但如果能在拐弯的瞬间关了手机,或许在黑夜里还有藏身的可能。
姜北想给方志打电话喊人,可却不敢关掉手电。
一旦没有亮光,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前路茫然。
陡峭的山路被雪覆盖,两边都是半山似的悬崖,找不到任何可以立刻拿起反击的武器。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明朗。
姜北微咬着牙,在快走到岔路口的瞬间,忽然关掉手机,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身后的脚步瞬间急促起来。
齐刷刷朝这边快速聚拢。
姜北心一凉,整个人跳下岔路口的时候猛地向下一栽,整个人被埋在半尺高的积雪里,瞬间被雪绊住。
“快!”
“她就在前面,快抓住她!”
身后的男声陌生又嘶哑。
彻底确认了她心里的猜想。
他们是来抓她的。
抓她干什么?
要去换什么东西?
一瞬间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涌进脑子里。
可姜北顾不了那么多。
忍着生疼的脚踝手脚并用从雪地里爬起来,一边狂奔,一边快速四处巡视,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雪地,树林,山石,还有一块凹下去的悬崖和一条断了一半的独木桥。
她面前的路被雪照的格外明亮。
根本没有想象中的漆黑茫然。
一点儿缓存的余地都没有。
身后的人越跑越近。
姜北身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弱。
腿好像被什么割伤,一直有血在流。
伴随着血流,她全身的力气也被一点点抽走。
就在她快要被身后的人追上,猛地狂奔过来把她扑在雪地里的时候,姜北脑子嗡的一声,忽然被人猛一把从旁边的大坑里拽了下去。
砰的一声,姜北被摔的眼冒金星。
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坑外响起凄厉的惨叫。
“我的眼睛!”
“不好,他们这儿也有警察!”
“你们小心点!”
坑外的脚步声犹豫起来。
有人骂骂咧咧道,“他妈的,不就是点辣椒面,怕个毛。”
“今天老大交代的事儿没办完你敢回去吗!”
“你敢吗?”
“不敢还他妈愣什么,往下跳啊!!”
坑外的人格外嚣张。
殊不知,就在他们犹豫的空档,姜北已经被一道枯瘦的身影从地上拽起来,朝旁边塌陷的一块阴影里跑了过去。
那道阴影是一个没有彻底塌陷的地下通道。
通道里一片漆黑。
穿过通道可以绕进对面险象环生的山间密林里。
姜北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那道枯瘦的身影拽着穿过通道,狂奔进对面什么都看不清的密林里。
一边跑,前面的人一边回头,压低嗓子焦灼道,“小丫头,你别吭声,快点跟我跑。”
是一个老人!
姜北太阳穴突突直跳。
脑子里一片混乱,正要问你是谁,就感觉忽然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朝她扑了过来。
“姜北姐姐。”
小馒头脸色惨白的扑过来,本想抱住她,可抱到一半儿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又把手硬生生收了回去。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
小馒头话音未落,就被老人从中截断。
“这件事儿说来话长,你们两先别说这个,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再说别的。”
看到小馒头,姜北心里戒备松懈了一点儿。
可他们穿进山林四处乱窜,身后的人也很快踩的树林窸窣作响。
雪地上脚印无法掩藏。
一边跑姜北一边给陈学武打电话。
幸好手机还剩最后一点儿电和信号。
电话接通,那边陈学武的嗓音轻松又愉悦,仿佛卸下一个重担。
“姜北妹子,你回去了吗?”
“我跟你说,我们抓住林晟了,现在马上回村里,你别急啊,今天晚上咱们就能下山回萱城了。”
“陆队那边我也问了,医生说刚做完手术,一切都很顺利。”
可他喜讯还没兴高采烈的汇报完,就被那边的姜北毫无征兆的打断。
“没完,事情还没有完。”
她的牙关被冻得咯咯作响,说出的话却让人瞬间如坠冰窟。
“我被一群人跟踪了。”
“他还有一批同党,就在村子附近。”
陈学武脸上的笑僵了。
旁边搓着手正准备点烟的方志愣了一下,拍了他一巴掌,笑道,“怎么了你,高兴傻了?”
正说着,就听到电话里姜北沙哑带风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