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竟不知此事?”甘棠佯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转眸,特意在那些妃嫔们脸上刮了一圈,而后定格在同样跪着的,却表现出淡定之色的昭仪身上道:“昭仪跪着做什么?”
昭仪面色一冷,眼底的一抹狠辣一闪而逝,不过很快地,她抬起头,浅笑着说:“睿后娘娘,臣妾之所以跪着,正是想要如实地向太后娘娘解释,萤妃昨儿个一直和您在一起!”
“是吗?”甘棠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不过她那样的语气,还有眼底的似笑非笑,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昭仪,她就是不相信!
昭仪心底的怒意更甚,却依然要保持着面上的微笑道:“娘娘来得倒是巧,萤妃也真是的,你一直和睿后娘娘在一起,自然最是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你一言不发跪下来,这让太后娘娘和臣妾等跟着游移不定,在所难免。”
言外之意就是,萤妃自己没有解释清楚。
又或者,她就是和睿后算计好了,故意摆出一副受了莫大的冤屈的模样。故意让太后冤枉了她,再让睿后出面,打脸!
太后面色果然不大好看,只是她身为宫斗胜利者,自然也不会偏听偏信。
更何况,后宫女人的心计,往往一句话,就可以置人于死地。
适才萤妃一直想要解释,却多次被打断,直到被几个妃嫔连珠炮一样的轰炸,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索性不吭声了。
这才有了太后的疑窦,碰巧,甘棠也过来了。
事实上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就是有的妃嫔质疑萤妃的清白,昭仪在白热化的时候蹦出来,一副要放大招的姿态。
结果拉开了架势,甘棠赶了过来。
“睿后娘娘,昨儿个晚上,那么多的侍卫瞧见了,有不少的死士身亡。也就是说,除了您和萤妃,还有至少两个人在场,解决了那些死士。”昭仪忽而轻笑一声,状似无意地说。
“昭仪乃将门女,应该知晓,那些死士都是一招毙命,且伤口如出一撤吧?”甘棠挑眉,这是不准备隐在后面,直接杠上了?
“睿后娘娘此话何意?”昭仪眉心一跳,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是今日的算计,得不到任何的好处不说,还有可能,把她自己给暴露出去!
都是睿后!
若非她横插一缸子,哪里会有现在的境况?
“都是一人所为,就算是有人,也只是第三个人罢了!怎么到了昭仪你的嘴巴里,就变成了两三个人?你出身将门,看来也没有得到父兄真传,竟连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甘棠可是不愿意给她留恋,在她面色难看之下,继续说:“哦,想来我北云国睿帝,文韬武略,尤其是战场上的神话之美名远播,众所周知吧?故而,本宫身为他的皇后,虽然没有他十成的武艺,但是怎么也有了个七成,诸位不会觉得天方夜谭吧?”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昭仪哪里还不明白,那个人,正是睿后自己!
也就是说,从始至终,她所掌握的笃定的可以借着这次的清白,将萤妃搬倒的算计,算是彻底的落空了!
因为有北云国堂堂的一国之母睿后作证,更何况她们提出的那个绝顶高手,就是她本人,还有什么,可以证明萤妃和除了她意外,第三个异性待了一晚上?
“其实,臣妾懒得解释了,无非是因为,臣妾有法子证明自己的清白。”萤妃忽而冷冷一笑,当着众人的面,撩起了衣袖,露出手腕上那颗红色的守宫砂!
“她还是完璧之身!”一名宫妃惊讶地喊道!
“这……陛下不是经常宿在她的宫里头吗?这难不成,只是盖着棉被……”纯聊天啊!
甘棠心说,一开始还真的是纯聊天!
毕竟女主年纪太小,男主又不是畜生,哪里下得去嘴。
基本上都是盖着棉被纯聊天,又是合作者的关系,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会儿已经对彼此产生了朦朦胧胧的爱意。
结果就来了个白月光,给他们刷副本,实现第一次的交心。
一场闹剧,很快地落幕。
不过萤妃此举,也让众人脑补了不少的狗血剧情。像是她压根不如谣传的那样子深得盛宠。相反,陛下估摸着只是拿她当作挡箭牌。
至于真正得宠之人嘛……
众人心底一动,似乎,就只有昭仪?
也不对,昭仪无非是得了太后娘娘的欢心。纵然陛下不喜欢她,却总不好不给自己母后一个面子。
加之她父兄又是手握重兵的大小将军,昭仪的地位还有家族,在整个后宫之中,都是首屈一指。
也因此,昭仪的最终目标就是——后位。
安帝继位之后,后位一直空悬。当初后宫最大的位分,只是正五品的美人。
后来也是有了萤妃,第一个正二品的妃位,加之昭仪陪着太后前去太庙祈福,她父兄刚刚平叛成功,便给了她一个九嫔之首的昭仪位分。
翌日,云飞鸿向安帝请辞。
两位国君不知道在一起商议了何事,甘棠和萤妃道别之后,便开始收拾行囊,指挥着宫女和嬷嬷们,哪些可以带回去,哪些可以留给大部队,后面给她带回宫里头。
像是在行宫伺候她的宫女们,她是绝对不会带回北云国。
明知道云飞鸿的心思,还要把别国的宫女带走,岂不是自动给了别国安插耳目和眼线的机会?
回程的时候,行程就不像来时那样的慢,反而是加紧的赶路。这一路上,除了吃喝拉撒,还真的就没有停下过!
“南平国的国君,野心昭然若揭。”云飞鸿一手搂着甘棠,一手捧着暗卫传来的密函,冷笑着说。
“阿鸿,这个天下,你也想要吗?”甘棠微眯着眼睛,马车行驶的途中,偶尔的颠簸,带起的轿帘微掀,有刺目的阳光照射进来,让她禁不住眯了眯眼睛。
“自然想要。”云飞鸿没有隐瞒,真实的向她表达出,他是真心的想要这个天下!
只有站在绝对的权势之上,他才可以为所欲为,能够保障她的安全。
“主子,前方五里处,发现南平国的国君!”前方探路之人返回来,骑着马靠近马车禀报道:“还请主子明示,是否进行——”
“南平国国君如此有诚意,特地快马加鞭,赶到了朕的前面,足可以见得,是想要与朕共商大计!既如此,朕自然要卖他一个面子!”云飞鸿轻笑一声,眼底的讥讽之色一览无遗。
“阿鸿,你难道不怕,南平国的国君,已经布下了陷阱,请君入瓮?毕竟,南平国的蛊虫之术,的确是令人束手无策!”甘棠一怔,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更何况,南平国国君和王后,一直紧锣密鼓筹划,妄想颠覆东襄国,而后一举拿下北云国。
南平国往上推好几代的君王,野心勃勃不说,都是心狠手辣之辈。
多次利用蛊虫,对北云国和东襄国制造了瘟疫灾害,妄想趁虚而入。
只是都有神医出现,解决了瘟疫忧患,让南平国的阴谋无疾而终。
百年过去了,南平国大不如前。在这一任的君主,只能依靠和东襄国联姻的方式,换取两国之间的暂时安稳和平。
还是因为这一任国君乱臣贼子,血统不正,压根没能遗传到皇室正统的蛊王传承。
大老远的,南平国国君就穿着一袭玄色的龙袍,站在送君亭,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的德高望重的模样。
长得其实倒不是多么丑陋,毕竟也是皇室子弟,虽然不是正统,却依然有皇家血统,样貌自然不会差。
只是他本人太过猥琐,每个表情做出来,都显得垂涎,令人心生不悦。
“睿帝陛下,让朕好等啊!”平帝呵呵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说:“朕已经命人备好了膳食,煮好了御贡之茶,请——”
“朕舟车劳顿,的确有些饿了。”云飞鸿淡淡一笑,拱了拱手,跟着平帝进入了亭子里。
至于平后已经绕到了马车旁边,轻笑着想要掀开轿帘,却被守在外面的人给阻拦了。
“还请平后娘娘恕罪!我家娘娘身子不爽利,好不容易睡着了,就不跟您多聊了。”说话的是掌宫嬷嬷,她不卑不亢的姿态,还有眼底的冷冽,让平后的动作僵硬了片刻。
继而,她浅笑着说:“倒是本宫险些叨扰了!既如此,那就好生照顾你们娘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本宫的采月。”
随着她话音落下,身边的一名宫女出列,福了福身,脆生生地说:“是,奴婢采月,见过各位嬷嬷、姐姐。奴婢是平后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几位若是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知奴婢。”
平后满意地笑了笑,成功地把自己的人给留下来,便转身扶着另一个大宫女的手掌心,袅袅聘聘的离开了。
甘棠斜躺在马车里面,身下是柔软的想要滚来滚去的貂绒褥子,又是月事时期,自然不想虚情假意和那平后奉承。
这么个自私自利的女人,打着亲弟弟的名号,想要吞并其余两国,自己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自然是拥有一颗恶心又狠辣的心。
“平帝此举何意?”云飞鸿一直推辞不愿意喝茶品酒,就连筷子也没有动几下,平帝也不愿意继续热脸贴冷屁股,索性大手一挥。
立刻就有一身戎装的将士们出现,把亭子团团给包围起来。
云飞鸿带来的人,尤其是御前侍卫,也反应神速地拔出各自的佩刀,围成了一圈,直直地把刀指向那些将士们。
“朕的意思很明显,等了这么久,既然等来了睿帝和睿后,姑且就随着朕走一趟吧!”平帝是有点小兴奋地,先把北云国的帝后给捉了,那东襄国还不是迟早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