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然怔怔的瞧了她两秒，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认真的？”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宋一言反问道。
的确是不像！
沈修然沉默片刻，说道：“之前，你说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我还以为是神经高度紧张而产生的错觉。现在看来，的确是我太大意了。”
“能跟我具体说说吗？”他郑重的询问道。
宋一言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沈修然虽然不信什么怪力乱神，可长时间的待在案发现场的确不太好。两人关上灯下了楼，坐进车子之后，宋一言才娓娓道来。
“前年你搬来之前，我生了一场重病。从那之后，我就开始重复做着同一个梦。除了做噩梦之外，我听觉也比以前敏感了很多，隔老远都能听见别人说什么。”
“后来，周子皓出事，我鬼使神差的去了案发现场。在那里，我第一次产生了幻听。明明身边没有人，却听见有人说话。那总感觉，可想而知。我当时吓坏了，还以为见鬼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被这个问题所困扰，觉得自己精神出了问题。”
“然后，你开始出现梦游？”沈修然插了句嘴。
宋一言点点头。“我以为是压力太大了，便加大了安眠药的计量。可是，效果还是没有明显得到改善，反而听力越来越清晰。慢慢的，我接受了我异于常人的事实。”
“再后来，高芸芸坠楼了。为了证实自己的特殊能力，我特地去了楼下花坛那边。果然，我听见了她坠楼前与人争执的声音。”
沈修然眼底闪过一抹了然。“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目击证人。”
宋一言苦笑了笑。“是，余甜甜是我找来帮忙的。因为不想放过真正的凶手！”
“还有呢？”
“小溪被人诬陷那一次，也是我在酒店房间找到了破案的关键线索。”宋一言如实的说道。“还有冉凝那个案子，匿名给警局送去录音证据的，也是我。”
“那证据……”
“自然是假的。”宋一言说道。“你知道，我除了歌手的身份，还是配音演员。要模仿一个人说话，并不难。很多声音，都可以通过电脑模拟出来。”
沈修然没想到，她暗地里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
“这个秘密，我尝试着想要告诉你，但我知道你并不相信鬼神一说。”宋一言双手抱着臂膀，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言言……对不起，我该早些听你说这些的。”想着宋一言被这个问题困扰多时，他身为她的枕边人却没能予以理解和帮助，的确是他的失职。
宋一言摇摇头。“其实，刚开始我也是不信的。但或许，这就是老天爷给我补偿吧。我总觉得，那个梦境有着特殊的寓意。梦里的那些场景，像是我上辈子的遭遇……”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宋一言忽然问道。
沈修然重新揽她入怀。“以前是不信的！现在，不由得我不信了！”
“那个梦境，最近又有了新的变化，或许说是存了什么启示。”宋一言说道。“我姐遇害前一晚，我梦到过她。可是，我没记住梦境的内容。若是我能多关注一些，或许我姐她就不会……”
“不怪你！”沈修然纠正她道。“人各有命，谁又能预知别人的未来。”
“你知道吗？在那个梦里，我是替我姐死的。”宋一言苦涩的说道。“这一世，很多事情改变了，而她，没能躲过这一劫。”
“我们会把凶手抓到，还她一个公道的。”沈修然安抚道。
宋一言带着浓浓的鼻音嗯了一声。
宋一言累的在车子里睡着了，沈修然将她送回宋宅，抱着她上了楼。
楚璇见两人从外头进来，忍不住大吃一惊。“言言这是怎么了？”
“她公司有事情急需她回去处理，回来的时候累的睡着了。”沈修然解释道。
“这孩子！工作也太拼命了！”楚璇嘴里唠叨着，却还是帮着开了房门。
沈修然将宋一言安置好，正打算离开，楚璇却开口挽留道：“天色不早了，就在这边过夜吧。”
沈修然求之不得，便应下了。
第二天，宋致远看到出现在餐厅里的沈修然，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了。“修然什么时候来的？”
楚璇给他舀了碗粥，嗔了他一眼。“你女婿怎么就不能来了？”
宋致远如今被楚璇吃得死死的，哪儿里敢说半个不字。
沈修然到警局的时候，一楼大厅空荡荡的，似乎比平时安静许多。去张卓的办公室转了转，也没见到他的身影。正奇怪呢，赵赫喘着粗气从外头进来了。
“师父，早啊！”
沈修然看着他熬的通红的双眼，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出什么事了？”
赵赫灌了两口水，这才将那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说了出来。“听说发现秦莫的踪迹了，张队一大清早就带着警队精英去抓人了！”
“找到秦莫了？”沈修然表示狐疑。
“说来也是巧了。交警那边儿查酒驾的时候，拦下了一辆货车。那货车司机一看到交警，撒腿就跑。后来被抓到了，交代了一些情况。顺藤摸瓜之下，找到了一个制毒窝点。秦莫，就是在那儿被人认出来的！”赵赫一口气将事情的始末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他们怎么确定那人就是秦莫？”沈修然好奇的问了一句。
“一开始，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他手下喊了他一声莫哥，这才暴露了。”赵赫说的口干舌燥的。“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可算是逮到他了！”
秦莫犯下的罪行，够枪毙他好几回的。可惜之前的线索有限，一直没能与他正面交锋。如今，他总算是露面了，所以张队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他给抓住。
沈修然点点头。
过去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些好消息了。
*
“嫌犯正往西城二路方向逃窜。”张卓一边追着前面的摩托，一边向其他警员汇报行踪。“立即封闭各出城路口，绝不能让他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