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妖妖叹了口气,合上这些公文,看向他连睡觉都皱眉的脸,心里有一点异样的感觉,像针扎似的,有点疼,又有点郁闷。
舞妖妖满是不解地揉了一下心脏的位置,然后在玉骁夜的身边坐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盹,险些摔倒的动静一下子惊醒了身边的玉骁夜。
“相公,你醒啦?”
睁开眼的第一眼瞧见的是她嫣然浅笑的容颜,耳边是她宛若莺啼的声音,这一刻,他竟有了一种让他震惊的满足感。
“你怎么在这里?”尽管心已无法淡然,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本来我是来给你送早餐的,但是现在都凉了。”舞妖妖看向桌上的早餐,撇了撇嘴,“我再给你去热一下吧。”
玉骁夜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几乎是下意识地动作,他竟有些不舍让她离开。
“怎么了?还有事需要我做吗?”舞妖妖愣了一下,回头看向他。
“本王不饿,你出去吧。”玉骁夜缓缓地松开了手,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公务上,他不允许自己对她产生这样的依赖。
舞妖妖一愣,低头看了眼被他抓过的手,满是疑惑:“其实我找你是有事的,你能答应我吗?”
玉骁夜恢复漠然的表情,起身走向桌边:“说。”
“一点点小事而已。”舞妖妖赶紧跟在他的身后,笑着说,“我想在府里办个茶话会,请几个人……”
“不行。”玉骁夜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了,甚至都不让她说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出去。”玉骁夜背对着她,无情说道。
“我不会把府里搞乱的,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是一些大家闺秀嘛……”
“奔雷,把她弄出去。”玉骁夜直接打开了门,对着外面的奔雷命令。
“是!”奔雷随即应声,快步来到舞妖妖的面前,“妖妖姑娘,我们出去吧。”
舞妖妖还想再争取一下,可玉骁夜都懒得看她一眼,直接用那冷硬的后脑勺对着她。
“哼!”舞妖妖气愤不已,一把甩开了奔雷的手,转身跑了出去。
奔雷看着舞妖妖跑出去,转头看向一脸阴沉的玉骁夜,踯躅了一下,问道:“王爷,妖妖姑娘一早便去给您做早膳了,听厨娘说花了不少心思。”
玉骁夜的目光看向桌上的早膳,都是一些他从未见过的吃食,可见的确花了不少心思。可是她花心思的背后呢?目的是什么?
“全部撤下去。”
奔雷一怔,嘴边的劝话全部咽了下去,赶紧命人将这些早膳撤下。
“昨天她去哪儿了?”玉骁夜突然问。
“回王爷,妖妖姑娘与妙音姑娘去了安国寺。”奔雷恭敬道。
玉骁夜抬头,目似剑光:“好好查一下与她们接触的每一个人,再派人暗查一番安国寺,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属下明白。”奔雷领命。
去了一趟书房,舞妖妖携着满身的火气回到了小院子。
红萝沏了一壶茶来到了她的前面,不解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是谁惹你生气了吗?”
“还不是玉骁夜吗?他是不是有起床气啊,睁开眼就发脾气,我又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他干嘛听都不听就拒绝!”
红萝一愣,随后笑着说:“王爷近日事务繁杂,既要处理朝事,还要负责西羌来使的接待,难免心情有点不好。王爷是个喜怒不行于色的性子,能在姑娘面前发脾气,那是未将姑娘当做外人。”
“是这样吗?”舞妖妖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可是他连我这一点小小的请求都不同意,就算把我当内人又有什么用?”
红萝笑了笑:“奴婢跟随王爷多年,也算是了解几分他的性子,王爷对姑娘,真的特别。姑娘想要什么,同王爷好说,只要不过分,王爷自然会应允姑娘的。”
“好吧,看在他也这么不容易的份上我就不生气了。”舞妖妖的性子有点没心没肺,她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管家送请柬过来了吗?”
“送来了。”红萝将一叠请柬拿到舞妖妖的面前。
“那我先写请柬,然后在府里准备起来,回头再去找玉骁夜。”舞妖妖拿起一张烫金印花请柬,赞叹不已,“这请柬可真好看!”
舞妖妖决定先斩后奏,先在府里准备一下,过两天等玉骁夜的气消了,她再去找他。
原本西羌安平侯的使团会在初四那天入京,没想到安平侯竟然提前了一天入得京城,并且一来就要询问关于七郡主之死的事情。
玉骁夜作为接待使臣的负责人,他自然要全程陪同。
西羌使团正式入京会在明日,所以安平侯今日无需入宫面圣。
“素闻夜王殿下姿容气度皆是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安平侯一袭青衫,仪容卓然,微笑施礼,连夸赞的话都是那么的得体官面。
“安平侯过奖了。”玉骁夜淡然一笑,“安平侯一路舟车劳顿,小王这便派人送您去八方馆稍事休息。”
说着便要吩咐人,却听安平侯道:“不必。不知尘王府在何处?本侯初到京城,想去尘王府拜访一下我的侄女婿。”
玉骁夜面色微变,叹了口气:“自从尘王妃过世,三哥的身子便不太好,一直在府上休养。安平侯一身风尘,还是先稍作歇息吧。”
“七儿是我西羌最受宠爱的郡主,嫁于玉秦本为两国友好,却不想嫁过来短短数日便抱病而故。贵国来书称郡主是因水土不服继而病逝,对此王兄深为痛心,却也有些疑惑,故派本侯前来查清楚。本侯带来了仵作,还请夜王行个方便。”
安平侯的年纪比玉骁夜大不了几岁,却是长着一辈。
“安平侯这是故意为难小王?”玉骁夜目光含威,“尘王妃已安葬于皇陵,如何勘验?”
“能葬便能挖。”安平侯对上玉骁夜如锋的目光,同样犀利如鹰,毫无退让之意。
玉骁夜彻底冷了神色,眸子沉入了浓郁的警告之色,一字一句地道:“安平侯这是要不顾玉秦与西羌数百年的邦交情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