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骁夜看着倔强却带着几分不满的她,也知道她此时有些情绪,可如今大敌在前,不容他有半点懈怠,他必须赶紧研究对策。
为了静心思考,玉骁夜离开了主帐,去了军帐那边,连夜召集各大副将商讨战术。
听着身后脚步声逐渐远去,舞妖妖翻身看向帐外,心绪纷繁,彻夜未眠。
也许她不该有着那些多余的心思和情绪,她该一力支持玉骁夜,并且想办法为他解决眼下的困境才对。
可是谋智高超的他都一筹莫展,而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天麻麻亮,鼓声雷动。
将士们听到集合的鼓声,以最快速度赶到了教练场上集合,人人昂首挺胸,尽管多日未曾好眠,可此时的他们依旧军姿挺拔,神情傲然。
玉骁夜身穿战甲,腰间挎着一把佩剑,大步流星地走上了高台。
高台的中间跪着一个人,正是昨夜抓回来的贾师爷。
贾师爷被五花大绑,嘴里被一根布条堵着,他看着底下那些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的众士兵,满脸绝望与恐惧,不停地摇头,想要求得一线生机。
“参见夜王!”
众将士齐声山呼,行礼时铠甲摩擦声响成一片。
玉骁夜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噤声,随后声音洪亮地道:“南城城主已逃,不过本王保证,定会将其捉拿回来!”
“夜王英明!”
玉骁夜冷凛的目光扫过底下成千上万的将士,继续道:“不过如今眼下最重要的不是以前,是以后。漠南之军即将来袭,以我等如今状态如何迎战?如何保家卫国?军队最重要的是什么?便是军心士气!本王今日便以此助纣为虐的师爷祭旗,鼓舞军心,提升士气!”
“杀!杀!杀!”众将士高高地举起手里的长枪,声音齐整,铿锵有力。
玉骁夜亲自拔出了长剑,毫不犹豫,提剑便斩了。
人头落地,鲜血喷溅,却是大快人心。
可站在人群后的舞妖妖心却突然一沉,转身背对着那边。原来这就是战场,人命最轻微的地方,因为这里最接近死亡。
本想尽快离开此处,可她已经决定要与他共进退,所以她必须留下。
“如今我们长期没有训练,战力不足,本王决定将大军分为两队,一队入山,一队入林!”玉骁夜的声音再次传来。
众将士闻言纷纷惊讶。这是逃的意思吗?这场仗不打了?
唐啸看了一眼旁人,上前一步,问出了心中的担忧:“王爷,若是我们走了城中百姓怎么办?”
“本王自有安排。”玉骁夜道,“军队是敌人的威胁,若整军不在,他们便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伤害城中百姓。倘若他们流一滴血,伤一个人,他日我们必要他们十倍偿还!”
“十倍偿还,十倍偿还!”
玉骁夜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身边的生脸小将,安排道:“马裕,你与左翼营先锋唐啸带兵半数上山,其他人随本王入林!”
“末将遵命!”马裕严肃领命。
玉骁夜转身看向下面的唐啸:“唐啸,从即日起你便是本王的副将,由你负责上山的军队。”
“末将领命!”唐啸跪地。
“出发!”玉骁夜举剑长啸一声,气势恢宏。
全军整装,秩序井然地迅速分做两队,跟着两个副将步伐整齐地向前进发。
尽管多日不曾训练,可士兵的基本功却是依旧在的。
大军很快便退出了营地,玉骁夜回到了军帐内,做着最后的部署。
“奔雷,你将带来的千人兵马驻扎在后面一座城,南城可以先给他们,但绝不能再退让半步。”玉骁夜寒着一张脸,眸光冰冷却坚定。
“属下明白。”奔雷点头。
玉骁夜看着沙盘上岭南后面的凉城,思考了一下,继续吩咐:“再做一面大旗插在城楼之上。”
奔雷瞬间明白了玉骁夜的意思:“是,王爷可还有其他吩咐?”
“去安排吧。”玉骁夜微微摆了摆手。
“属下告退。”奔雷应声退下。
舞妖妖一直等在帐外,在看到奔雷出来,她才走了进去,看了一眼沙盘上标注的小红旗,担心问道:“南城中的百姓真的没事吗?”
玉骁夜转头看向她,如实道:“我无法保证,这得看敌军有没有人性。”
“那你就是没有任何办法了?既然如此为何要带兵离开?”舞妖妖满是疑问。军人的天职不就是保护老百姓,保卫家国吗?遇到事情就跑,这不对吧。
“不离开难道等死吗?他们眼下的状态根本无法打仗,况且军中粮草空虚,即便没有敌人,也会被饿死。”玉骁夜眉头紧锁。
舞妖妖一愣。
玉骁夜见她依旧愣怔不解,便叹了口气,慢慢解释道:“玉秦有两只精兵强军,一支是京师的兵马,另一支便是岭南这边的兵马。而自东方将军死后,消磨折损,如今只余十万出头的兵马。倘若此番再全军覆没,丢的便不仅仅是一座城了。”
舞妖妖恍然大悟:“原来玉秦的形势已经如此严峻了。”
“盛极必衰,数百年的辉煌,在一代代的传承中渐渐进了下坡路。其实真正击垮玉秦的不是敌人,而是玉秦正在溃烂的内部。”
“我明白了。”舞妖妖懂得了他的艰难处境,只是有些心疼他。他是玉秦的王爷,全军的主将,自然要为玉秦打算,顾全大局。
玉骁夜上前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放心吧,我有把握敌军不会打扰百姓的。”
“嗯,我相信你。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带上你的独家调料,我们去林子里给大家烤野味。”玉骁夜笑着说道。
“好,我这就去准备!”舞妖妖说完便跑出了大帐。
玉骁夜的目光定在了群山连绵不绝的沙盘上,思量的眼神中渐渐沉淀了几分笃定与决然。拿起一支红色的小旗,插在了漠南的都城。
深深一笑,玉骁夜便出了营帐,指挥大军出发。
岭南那边的动乱情况皇帝自然早已了然于胸,特准玉骁夜大婚,赐他兵权,只是为了让他解决岭南那边的困境。
不过凡事皆有两面,若是处理得当,这支强军便可收入囊中。
为了以防万一,皇帝这才派了舞妖妖跟随左右,想来很快便应该收到第一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