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逾静愣愣的靠在徐瑾瑜怀里。
她呵呵笑着,越笑越大声,眼泪也越流越多。
江暖和林奇瑞都忍不住紧盯着她,心悬到了嗓子眼儿。
他们都在期望林逾静知道真相后,能幡然醒悟,然后回头。
“妈……”
江暖甚至忍不住轻唤了一声,连心口抽痛都给忘了。
徐瑾瑜顶着一脸淤青,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即便他当年做的那些混账事情,被林奇瑞揭穿,脸上也不见丝毫慌乱。
江暖注意到了这点,所以她的心开始狂跳起来。
不安感笼罩全身,压抑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静静,回来吧。”
“江远帆很爱你!”
“无论你做了什么,他都会包容你。”
“这么多年了,他对你如何,你心里明白。”
眼见林逾静从徐瑾瑜怀里离开,缓缓站起身子,林奇瑞眼睛一亮,忍不住放柔声音低声劝道。
可江暖看的很明白。
林逾静主意已定,再难回头!
“他爱我?是啊,江远帆是很爱我……”
“他是很适合我,可是爸爸。”
“你们都忘了吗?”
“我不爱他啊!我爱的,自始至终都是瑾瑜!”
“你们说他爱我,说要我珍惜!可是有谁想过我的感受?有谁问过我愿不愿意?!”
“我不爱他呀!他毁了我的生活,霸占了我二十几年……”
“我好不容易才和瑾瑜重逢,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再续前缘……”
“爸爸,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爱瑾瑜啊!我知道他不是个好人,可是我爱他呀!!”
“我只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好好做人好好爱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就那么难?!”
女人不解哀求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
她的痛苦,她的无助,她这些年来强忍的憋屈,在这一刻通通得到了释放。
林奇瑞抖着嘴皮子,他定定的看着哭倒在徐瑾瑜怀里的林逾静。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所有人都认为……
江远帆深爱林逾静,所以,林逾静理应珍惜江远帆,理应放下心里的执念,和江远帆好好过日子。
可是,这些都只是他们以为,并不是林逾静内心所求。
错了。
他们都错了。
错的很离谱!
江暖知道,无论她做什么,叫来什么样的人。
都回天乏术了。
林逾静再也不会回到江远帆身边了。
可是,爸爸……
爸爸该怎么办?
那个男人,穷尽一生,只一心一意的爱着林逾静。
失去了挚爱,他要怎么办?
……
“静静。”
“那些话,都是你的真心话对吗?”
“和我生活了二十多年,你就这么难受煎熬吗?”
“你难道,真的对我没有半点感情,哪怕是感激之情也好哇!”
江远帆的出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瘦骨嶙峋,原本合身的定制西服穿在他的身上,已经松松垮垮的没眼看。
他头发凌乱,胡子拉渣,憔悴的不成样子,就像一个落魄的流浪汉。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沦为了林逾静和江远帆的背景板。
这两人两两凝望时,一个情深,一个却冷笑连连。
“对,你说对了!”
“和你在一起,我只觉得浑身难受,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离开你。”
“江远帆,欠人的,终归要还的。”
“当年你横刀夺爱,把我从瑾瑜身边带走。”
“现在,是时候把我还给瑾瑜了。”
“你我从来就无缘无份,只望余生,你我一别两宽,永不相见!”
……
林逾静走了,在说完那番决绝的话以后,便随着徐瑾瑜一起离开了那栋复式别墅。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江暖都没见过她出现。
她就像她所说的那样。
和真爱一起,过神仙眷侣的生活去了。
她带走了安静和祥和,给江暖,给江远帆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痛。
*****
八月。
越来越颓废堕落的江远帆,终于在某天酒后情绪失控,将林逾静的离开,系数怪罪到了江暖头上。
“江暖!你给我滚!!”
“滚出江家!”
“你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起滚出去!别在我面前碍我的眼!!”
“你算个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你多管闲事,静静怎么会下定决心离开?”
“你懂什么?江暖,你什么都不懂……”
“我现在只要一看到你:我就恨不得一刀砍死你!”
“我好恨啊!我好恨啊!!”
江暖愣愣的站在书房里。
她原本是因为担心江远帆,所以才溜到书房,想看看他怎么样的。
自从林逾静走后,江远帆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喝酒,玩女人,可劲儿的造作,可劲儿的寻欢作乐。
公司全丢给手下处理,他彻底的变成了烂人一个。
眼见他越来越堕落颓废,江暖哪里还坐的住?
可是她的担忧和难受,只换来江远帆一日更比一日的埋怨和咒骂。
林逾静的离开,成了她的错。
甚至于,她和徐来在一起,也成了江远帆攻击她的理由。
“贱人!你们,都是贱人!”
“大的跟着徐瑾瑜跑了……”
“小的也心甘情愿的,成了徐瑾瑜儿子的女人……”
“滚!滚啊!”
“你既然自甘下贱,那就不要待在江家,不要再做我的女儿了!”
“我恨你们,我恨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婊子!!”
江远帆咬牙切齿的骂着,他气得恨了,想都没想就举起台灯砸向江暖。
江暖明明可以躲开,却站着没动。
那灯“哐当”一声,砸碎在江暖头上。
有热乎乎的液体,从江暖头顶蜿蜒而下。
红与白的鲜明对比,让江暖的脸看起来阴森恐怖。
“爸……”
江暖哑声叫了一句,心里悲怆,仿佛心脏被人生生挖走一块儿。
身体摇摇欲坠,整个人绵软无力,她却努力睁大眼睛,死死盯着江远帆。
“爸爸,你别这样。”
“我害怕……”
她就像一个两三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
饿了,困了,怕了,只会下意识的找最亲近的人。
而江远帆,就是江暖最亲近的人。
她诺诺的叫着,往前走了两步,那么弱小,那么可怜。
可江远帆却嘶嘶冷笑着,看着江暖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
他是真的恨不得江暖去死!
“老庄,你叫人进来。”
“我要重新拟一份遗嘱。”
“从今天起,我要剥夺江暖继承人的资格。”
“她,江暖,林逾静生的贱种!”
“从今往后,与我江家,与我江氏集团,与我江远帆……”
“再无任何瓜葛!我没有她这样的女儿。”
应声进来的老庄等人,看着书房里的惨状,皆是面露不忍。
等听到江远帆一字一顿的宣布,与江暖断绝父女关系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要知道,江远帆可是把独生女江暖,当心肝宝贝一样的宠啊!
“董事长……”
“您喝醉了。”
庄子鸣和江暖打过交道。眼见小姑娘顶着一脸的血,脸色煞白的站在那里,浑身了无生气。
他心下怜惜,忍不住挤出笑脸,打个哈哈,想把这事儿混过去再说。
可江远帆看着醉醺醺的,一双眼睛却亮的吓人。
他双目一瞪,鹰隼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庄子鸣,满脸冷酷。
“怎么?”
“老庄,你也想卷铺盖走人?”
他面无表情的威胁着,整个人和暴君没什么区别。
庄子鸣讪讪的看了江远帆一眼,无奈的蒙头退下。
林逾静的离开,让江远帆变成另一个人。
冷血残暴,冲动易怒。
……
“还站着这里做什么?”
“给我滚出去!”
“别让我再看到你。”
“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来人啊,把这个臭女人给我扔出别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