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蒋颦转过身道。
“挑好东西了？”齐盛看着两手空空的蒋颦问。
“唔。”蒋颦随手拿过手边一个纯金金条，眯着眼睛笑了笑，“挑好了。”
“好端端的怎么要去清水寺。”齐盛淡淡瞧了一眼她手中的大块金条，神情冷漠道。
“听说清水寺很灵。”蒋颦掂了掂手中今条，觉得份量很足，略带满意地笑了，她仰头看向齐盛，问，“太子殿下没什么愿望吗？”
“有。”齐盛看着她恍若星辰的眼睛，轻声道。
“哦。”蒋颦原本只是随口问问，也没指望着齐盛给她回答，她看着齐盛柔和的脸，眉心微微跳动了一下，然后快速转过头不再看他，扯开话题问道，“太子殿下今日原本是要去办什么事啊？”
“没什么，萧家支房的公子打了人，掀了人家赌场，早上刚接到消息，听说闹的挺大，打算去瞧瞧，路过这里，就来看看你。”蒋颦没有抬头，所以并未看见齐盛提起“萧”字的时候眼底的阴鹜。
“哦，我听说了，听说太子殿下最近在针对萧家。”
“针对？”齐盛嗤笑一声，他看向蒋颦，道，“萧家算什么，用得着我去费心针对他们？”
“太子殿下说没有就没有吧。”蒋颦觉得争论这个并没有什么意思，反正齐盛对萧家的针对是迟早的，她和齐盛这个关系，劝说是没有用的。
所幸找个机会拖住齐盛，将那份名单托人带给萧瀛，为他争取一点时间让他行动便是。
今日又去不了云家了，唉。
她面带愁容，轻叹了一口气。
“蒋灵雨。”齐盛忽然轻声道。
“什么？”蒋抬起头，习惯性地带上笑，原本愁云惨淡的心情也立刻消失竭尽了。
没有办法，也许是自己还对他有感情，也许是本能反应，她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总是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
在齐盛面前的蒋颦，永远都是笑着的。不管是大笑，还是淡笑，都是笑着的。
“算了，走吧，去清水寺许愿。”齐盛上前一步牵住了蒋颦的手，蒋颦动作一僵，冰凉的手想要挣脱出来，但齐盛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蒋颦几乎是僵直着身体被齐盛牵着出门的，她有些呆滞地一直被齐盛牵着往外走着，两人都要走出蒋家的时候蒋颦才清醒了几分，她停下步子道，“殿下，我得去躺四姐姐那里，可否等等我？”
“你四姐姐是………”齐盛也停了下来，他皱眉想了很久也没有想起蒋颦还有这么个姐姐。
“我是姐姐叫蒋梦，母亲姓叶，外祖家也在朝中做官。”蒋颦自然知道齐盛不知道蒋梦，他怎么会在意别人，可能蒋家这几个，他知道的也就知道自己和自己那个有京都第一美人雅称的姐姐蒋秀了吧。
蒋梦这种身份低微的，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齐盛放开了她，面色平淡如旧，替她拉了拉衣服，道。
“嗯。”蒋颦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和明月一起往蒋梦的幽梦阁去了。
“其实郡公主嫁了太子爷也挺好的。”明月扶着她一边往前走一边幽幽道。
蒋颦听到这话险些在平地上绊了一跤，她转头看向明月，不可思议地道，“哪里好？”
是同床异梦八年的好，还是被强行灌下堕胎药好，又或者是被幽禁在永无光明的牢房里和老鼠做伴好？
还是亲手被他掐死好？
蒋颦到死也没明白，齐盛为什么不问问她呢，为什么不去问问她。
若是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齐盛并非方面皇上最心爱的白鹭公主的儿子，而是那位眉妃娘娘的孩子又如何？
眉妃娘娘的孩子就不是皇上的孩子了么？
他就不能继承皇位了么？
为什么齐盛不愿意问问自己呢，为什么他不问问自己若是自己并非白鹭公主的儿子自己还会支持他吗，为什么什么也不问就直接将自己幽禁？为什么什么也不问就直接否定了她？为什么什么也不问就直接杀了他们的孩子？
这些蒋颦都不知道，她也懒得去想。她只知道，她只要在面对齐盛的时候克制住自己的滔天恨意就好。
爱之深，责之切。
她当初对齐盛抱有多大希望，在后来齐盛做出那些事的时候自己就有多失望。
“奴婢觉得，太子爷心中是有郡公主的。”明月思索了一下道，“他原本可以不必查收库房这件事的，就算您将来要嫁给他，可这毕竟是蒋家内斗，他插进来总归是不太好的。”
“还有呢？”蒋颦淡淡道。
“彩云公主到的那天，在太子府他不也帮您说话了么，太子爷虽有时候表现得有些……嗯，有些嫌弃您，道还是很护着您的啊。”明月见蒋颦接了自己的话，有些欣喜地又继续道，她想了想道，“而且太子爷长得也十分俊朗，这样的长相，京都很难找出能与他媲美一二的了。”
“很难找出与他媲美一二的？”蒋颦不禁嗤笑一声，她仰起脸道，“你从前没伺候过你家云公子么，我瞧啊，你家公子让他一双眼睛都比他强。”
“醒醒吧，他哪里及得上你家公子万分之一。”蒋颦放开她，伸手敲了敲明月的脑袋笑道，“也不知为何你是怎么见过你家公子以后说出他的容貌京中无人能媲美这种话的！”
蒋颦笑着抬脚往前走了，明月在原地揉了揉被蒋颦敲了的头，轻轻道，“可是公子又不是京都的……”
蒋颦并没有听到明月那声小小的呢喃，因为幽梦阁已经到了，蒋颦这段日子常来幽梦阁，所以幽梦阁的丫鬟见是蒋颦也并不意外，而是略有几分亲热道，“郡公主来啦？快里面请。”
蒋颦跟着那丫鬟进了屋子，蒋梦怕冷，所以这才深秋就已经点上了火盆，所以一进门便是暖烘烘的，蒋梦妆容整齐地瞧着她进门，道，“你来啦，快来，厨房刚送了糕点过来，开得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