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老夫人看着巧笑倩兮的蒋颦，面色变得铁青，她伸手指着蒋颦，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祖母消消气。”蒋盈见蒋颦将她气成这样，心中虽喜，但还是迅速上前轻轻拍着老夫人的背，乖巧道。
“祖母怎么今日好端端地来这里做什么。”蒋颦面不改色，就像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一般似的饮着茶，看着老夫人。
“五妹妹明知故问这本事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蒋盈一边拍着老太太的后背，一边瞧了一眼蒋颦，冷嗔道。
“明知故问？三姐姐这话真奇了。”蒋颦放下茶杯一脸惊奇道，“祖母一直喜静，我这孙女也不时常见到，这不今日一听祖母出了自己的院子就立刻来了么，祖母心里想什么我怎么知道。”
“莫非，祖母也是听了什么奇怪的传闻，觉得实在不能容忍，才来这祠堂的？”微顿了一下，蒋颦又笑道。
“是啊，妹妹能将姐姐的贴身丫鬟打得半死不活，还找人看着不许人家吃饭，这话要是传出去确实算得上是奇怪的传闻。”老夫人终于抬起了头，她看向蒋颦，冷言冷语道。
“祖母原来是听了这个啊。”蒋颦含笑道。
祠堂里的人都用疯了一般的眼神看她，老夫人这话已经讲得够明白了，今日我就是来兴师问罪的，你蒋颦最好老老实实地给我认错道歉，可她怎么就能只这么轻飘飘一句就过去了……
“是你将你三姐姐身边的丫鬟打成这样的？”蒋老夫人压下心中那股气，看着蒋颦笑吟吟的脸，冷声道。
“我是让人打了绿萝没错。”蒋颦收起笑容，漫不经心道。
“胡闹！”老夫人手边再也没了什么可以扔出来的东西，只能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手边椅背，“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动手打的你姐姐的人，你蒋家的礼法是这样教你的吗！？”
祠堂中众人都被老夫人吓了一跳，就连跪在地上的绿萝也被吓得一抖，明月有些担忧地低头看了要蒋颦，只见蒋颦这会儿却又笑了。
蒋颦低头轻声笑了笑，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她对面的老夫人，自然地道，“颦儿自小无人管教，虽后来养在母亲门下了，但母亲总也是娇惯着的，也就皇上对颦儿严厉些，肯教颦儿些规矩了，颦儿行事的规矩自然是跟皇上学的。”
蒋颦不紧不慢道，她看着对面的蒋盈和老夫人纷纷变了脸，唇角的弧度又绽开了几分。
上辈子她虽没学过规矩什么也不懂，但起码对蒋家所有人都是极好的，从未拿身份来压他们，他们私自挪用皇上给她的赏赐也就用了，府里其他小姐要压她的风头也就压了，谁要嘲笑她也就当着众人的面儿嘲了。
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在她对他们百般忍耐以后还四处造谣自己嚣张跋扈，草包无知，随意要人性命，惹得齐盛对她厌恶不已。
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在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还要上前来踩她一脚，和齐盛联手杀了她的骨肉，占了她的位置。
既然话已经被你们说出来了，那她自然要给他们一一落实好了，说她不懂礼法那她蒋颦就是不懂礼法不跪蒋老夫人，说她滥杀无辜视人命如草芥那她蒋颦就要视这些人身边最亲近的人的性命为草芥，不然，岂非白担了这罪名。
“我知道你是郡公主，少哪皇上来压我，就是郡公主也没有这样随随便便要了姐姐身边丫鬟性命的道理！”老夫人斜眼看了蒋颦一眼，轻哼了一声道。
“自然没有。”蒋颦看着蒋老夫人，语气蓦地软了下来，竟开始顺着她的意思说了，她站起身来看着跪在地上的绿萝，面上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只是这丫鬟犯的可是死罪，就是祖母知道了也会处死她的。”
“哼，不过指使了一下你的丫鬟你便要喊打喊杀的，她能有什么大罪值得被处死！”蒋盈扶着老夫人瞧着蒋颦冷声道，她脸上浮现起一种愤恨的神情，“丫鬟不就是给人指使的吗，我今日设宴下人们忙了一些绿萝不过叫她帮帮忙而已，怎么就这么娇气了？谁的丫鬟不是丫鬟，怎么就瞧瞧郡公主身边的丫鬟这么值钱，帮郡公主的亲姐姐一个忙就要闹的这样天翻地覆的？”
“三姐姐也知道我是郡公主？”蒋颦站在绿萝面前，她看也不看蒋盈，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绿萝，她微微俯下身子，伸手扣住绿萝的下巴，轻笑道，“却是是个小家碧玉的丫鬟，难怪能将男人迷得忘了自己是谁。”
“你这话是何意！？”蒋老夫人猛地看向绿萝，见绿萝盈盈跪在地上，脸上带泪，头发已经很乱了，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是精心收拾过的，她头上的八宝珍珠簪子可不是府里一般的丫鬟带的起的。
她转头看向蒋颦身边的明月，明月立刻低下了头，她见明月打扮得素素净净的，不禁抬头瞪了蒋盈一眼。
蒋颦目光看向屋顶，房顶上有双黑亮的眼睛，谁也没有发现。
她抬头笑着道，“祖母，这话我岂敢乱说？虽然她只是个丫鬟，但都是女子，我怎会恶毒到拿她的名节来开玩笑？”
“原本上午那档子事确实是我处置得严厉了些，回去以后我心里也内疚得不行，想着让侍卫回来别让她跪下去了，可祖母知道我的侍卫发现了什么？”
屋顶上的男人看着下面女子狡黠的眼神，眼珠转了转，身子往外侧了侧，做了离开之势。
“发现了什么？”蒋老夫人看着弱柳扶风举手投足都别有一番风味的绿萝不经意间已经倒戈了，她看向蒋颦的眼神再也没了恶意，虽蒋颦还未说什么，但她心里已经觉得一定是这个风情万种的丫鬟勾引了什么人所以蒋颦才这样不依不饶了。
“老管家的儿子，就是管厨房的那个，祖母应该知道。”蒋颦看着老夫人微微缓和的神情，抿唇笑了笑，又继续道，“竟偷偷跑来要给绿萝送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