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上。”彩云心花怒放,仰头瞧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两人牵着手喜滋滋退下了。
陪着彩云来和亲的朱雀皇子坐在那边面若菜色,半晌也未说出话来。
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要嫁给燕王了?
这怎么行,他们来和亲,就是想让彩云嫁给太子将来母仪天下的,若是嫁给别的皇子也就罢了,这嫁给一个跟皇位毫无关系的亲王,这要他回去怎么和父皇交代啊……
薛白在齐盛身后看着下面满心欢喜的彩云,忍不住道:“这彩云公主心思变得可真快……”
薛白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生生卡住了。
他原本是想说,还是郡公主好,这都几年了,才闹了这么一次别扭。
可话到嘴边了还是没说出来。
这会儿说这个不是添乱吗。
齐盛目光深沉,却也没说什么。对面的女子还在看着身旁的女子笑着,身上那件衣裳合身极了。
他垂下眼,伸手拂了拂腰间那枚普通的玉佩,最终还是一字未说。
好像什么也未发生似的,殿中又开始了之前项目的比试,如今,已经轮到棋了。
杜潇雨起身,站在不远处对蒋颦道,“表妹不参加?”
蒋颦有些奇怪地抬头,表妹?真是稀奇,杜家的人什么时候对自己这样亲热过。
“杜小姐,郡公主刚刚受了惊吓,现在恐怕不适合参加任何比试。”坐在蒋颦身旁的孙若雪皱眉道。
她上上下下瞧了杜潇雨一眼,总觉得这位杜小姐哪里怪怪的,她看起来似乎十分友善,但她对蒋颦说话的语气,却莫名得让自己觉得有些不舒服。
杜潇雨却没有瞧她,而是含笑看着蒋颦,“表妹受了惊吓不错,可在上面呆坐着越想越后怕也不是什么事,不如下去走动走动,玩一玩,也能缓解些,表妹觉得如何?”
蒋颦看着她的样子不由低头轻声笑了。
她能觉得如何,自然不好!非常不好!
和下面那些小姐们比棋艺,自己是必输无疑的,现在下去岂不是顺了他们的意?
“表姐下去吧,颦儿不会下棋,就不下去丢丞相府的脸面了。”蒋颦抬起头,楚楚可怜道。
蒋颦话音刚一落,便听到身后有人朗声笑着道:“噗,蒋颦现在倒是比从前聪明了,总算知道丢人了。”
“知道丢人还是有好处的啊,你瞧现在把太子殿下迷得五迷三道的~”又是一个嘲讽的声音,她们像是一点也不顾忌着蒋颦一般。
孙若雪转头瞪了她们一眼,“你们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都能夺魁么?不是就闭嘴,背后说人坏话算什么本事?”
“这关孙小姐什么事,我们虽不是样样精通,但我们总比一样都不会的人强得多!”那位小姐斜眼睨着蒋颦的背影,扬起脸道,“真把自己当什么神女了,因为自己一点事耽误旁人那么多时间,一点歉意都没有也就罢了,我们说她两句又怎么了?说错了么?你自己问问她是不是什么都不会?!”
那位小姐这话一出,坐在附近的几位小姐纷纷变了脸色。
仔细一看,那几位正是当日彩云公主刚来玄武时参加过太子府夜宴的几位。
她们都是知道蒋颦是会弹琴的,虽不想承认,但她们也不得不承认,蒋颦弹得倒是像模像样的。
刚刚比琴的时候她们提心吊胆了好久,担心蒋颦会出来抢风头,好不容易熬过去了,怎么又有人提来了。
蒋颦等会儿会不会要求皇上重新比一场琴啊,毕竟她说什么皇上都有可能会答应。
蒋秀坐在旁边更是提心吊胆,若是没有蒋颦,她在琴艺估计是可以拿第一的,可蒋颦那天的琴她也听了,似乎是要比自己还强一些的,她若是想给那小姐看看自己的真正实力怎么办。
那到时候自己就算得了第一,是不是别人也会说是因为蒋颦没有参加自己才得了第一?
“家妹不才,让这位小姐见笑了,吵来吵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蒋秀笑着开口道。
孙若雪转过身正想说话,却被蒋颦一把拉住胳膊,蒋颦转过头,对那位小姐道,“不知这位小姐姓甚名谁,哪里来的资格指教我?”
京都稍有名一点的小姐蒋颦都是认识的,可这看起来不仅长相十分一般,穿着也十分一般,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胆子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她蒋颦的坏话。
“你不认识我?”那人脸扬的老高,不屑地瞧了蒋颦一眼,高高在上道,“我叫杜若兰。”
杜潇雨还站在原地,到那时却丝毫没有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蒋颦微微挑眉,“原来是杜家的,失敬失敬。”
“哼,说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表姐呢。”杜若兰见蒋颦这样说,心中得意极了,扬起脸得意地笑着道。
什么啊,来的时候爹爹还说在宫中万事小心,要好好在蒋家这几个姐妹和杜潇雨面前露露脸,好好讨好她们。
这有什么好讨好的,杜家旁支又如何,她难道不姓杜吗?
蒋颦一听说她也姓杜,这不是乖乖地给自己低头认错了么。
“哦?既然是表姐,那便更不能在外张口乱说了,免得旁人说杜家家教不好。”蒋颦看着她,见她面色一变,准备反驳,便立刻似笑非笑道,“表姐别急着反驳,颦儿想问一句,表姐又怎么知道我什么也不会?”
“笑话,在坐各位谁不知道你什么都不会?”杜若兰瞧着蒋颦认真的神情,微怔一下,随即又看着她不屑地笑。
“倘若我不是表姐说的那样呢?表姐该当如何?”蒋颦看着她,唇角带着一丝笑,漫不经心道。
“怎么可能?!”杜若兰不信。
杜潇雨站在原地,看着蒋颦的眸中带着一丝探究,其实她也想看看蒋颦是真的深藏不露,还是真的像传闻中所说的一样废物。
其实,她是不愿意相信蒋颦是真的什么也不会的。
萧瀛从不可能会喜欢一个废物吧?
“若我并非表姐想的那样,那表姐该当如何?我好歹是皇上亲封的郡公主,总不能白白给表姐这样污蔑了吧?”蒋颦继续笑道。
“五妹妹自然是最厉害的,不过,有句话叫‘得饶人处且饶人’,都是自家人,妹妹何必这样咄咄逼人,连身份都搬出来压人。”蒋秀终是忍不住道,她咬牙僵硬地笑着看向蒋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