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提是我必须能回城。”林清又强调了一次。
丁晓甜恢复了一点力气,挣扎着起来,她拍掉身上的灰,扯了扯有些凌乱的衣服,她站在林清面前,居高临下地问:“关于玉璧你知道多少?”
林清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玉璧根本不是从坑里找到的,你以为我会和三癞子那人说实话?你们能想要得东西我也想要,我还指望着靠这笔意外之财回城过好日子。”
丁晓甜没想到还能得到这么个消息,回想到上一世他靠自己回了城,光凭一百二穷的出身,会念几句酸词就勾搭上领导千金怎么也不现实啊,原来关窍在这儿。
见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肯定是想留着这个底牌,等她把回城的程序弄好了才撬得开牙关,但是丁晓甜还是想诈一诈他,于是开口说:“你捡玉璧的地方想来离那坑也没多远,总是能找到的。”
林清被她莫名的自信唬得一笑,神色间像是说丁晓甜是个蠢货,他笃定地说:“没我,你们找上一年也找不到,我等不起,你也不想等,所以我们还是坦诚点,你只要给你爸打声招呼,回城的事开始办了,我就带你去。”
丁晓甜沉默了一瞬说:“好,你也得记住自己的话。”
眼看下午要干活了,丁晓甜也不再逗留,飞快走出棚子,边走边把头发扎整齐,想到刚刚林清掐她脖子的狠劲儿,这会儿脖子上肯定有掐痕。
把衬衣领口扣到最上面的纽扣,才进了屋子,牛妮发现丁晓甜中午没回来,只当她去三癞子那儿耽搁了,这一见她免不了问了一番。
“三癞子怎么样了?你怎么去这么久,有什么事吗?”
丁晓甜轻咳了下说:“恢复的挺不错的,就是人太瘦了。”
这一开头,丁晓甜才发现声音更沙哑了,牛妮给她倒了杯热水担忧地问:“你嗓子怎么哑了,上午不还是好好的吗?”
喝了口热水,丁晓甜才说:“估计是感冒了,上午没发现,刚吹了风就发了。”
“那我帮你去请个假,下午好好休息不用干活了。”
丁晓甜浑身酸痛,又怕出去被人看到脖子上的痕迹,也顺势点了点头说:“那麻烦你了。”
牛妞飞了她一眼,生气地说:“怎么还客气上了,你去床上躺会儿,我帮你找点药,咦?你这脸上怎么有点红?”
牛妮皱着眉贴近了仔细看,这一看发现丁晓甜额头嘴角也有些泛红。
“这是怎么弄的?”
丁晓甜怕她离太近发现端倪,忙挥了挥手推开她说:“大概是感冒了有些过敏,我以前在城里也是这样,你快去干活吧。”
牛妮呆呆地点了点头,信了,她翻了些以前留下的药放在桌上,嘱咐了一声就出门了。
丁晓甜见人走远了,才又从床上爬起来,对着衣柜上破了半边的镜子检查一下身体,脖子上几道狰狞的指印,红青色,还好不严重,明天就消了,撩起衣服腰侧是被林清用膝盖抵的,青紫一片。
丁晓甜烧了壶热水,隔着毛巾忍痛揉开淤血,做完这些才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这一睡,她已经不知道外面闹翻了天,等牛妮跑回来的时候,丁晓甜睡得正熟,她也顾不上人还在生病了,几下把丁晓甜摇醒。
丁晓甜警觉地缩了下脖子,幸好这时候牛妮急着说事,没有注意到丁晓甜的脖子。
“小甜,出事了,秦队长和林清大起来了。”
丁晓甜一个挺身坐了起来,拿起床头穿上,问道:“怎么打起来的?”
难道秦晓知道了中午的事?还是林清故意去挑衅。
牛妮愁眉苦脸地说:“我也不知道。”
她小心看了眼丁晓甜的脸色说:“听看到的人说是秦队长先动的手,而且林清被送到县医院去了。”
丁晓甜脸色变得难看,牛妮以为她是因为林清受伤了才这样的,她踌躇了一下还是想帮秦晓说句话,“小甜,我们先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吧,秦队长…他也不是那种无缘无故打人的人啊。”
丁晓甜已经收拾好了,她走出门又转头问跟出来的牛妮:“秦晓现在在哪里?”
牛妮有点怕她现在这幅样子,严肃又冷漠,她连忙说:“在支书办公室。”
丁晓甜知道了地点,几乎是跑着去的。
牛妮跟在后面惴惴不安地说:“小甜,你先冷静一下。”
支书办公室只有老支书和秦晓,丁晓甜推门进去就看见了秦晓,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开口。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跟在后面的牛妮一愣,总觉得遗漏掉什么重要的信息。
老支书观察两人的神色,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是过来人,一看丁晓甜和秦晓两人现在的状态就不对,联想到丁晓甜以前是黏着林清的,心里也对这次打架有了猜想,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
老支书臭着脸说:“丁晓甜你来做什么?”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和林清…”
秦晓突然插话打断丁晓甜的话说:“是我看不惯林清三番五次去纠缠丁晓甜,才忍不住出手教训他。”
老支书气的脸都绿了,秦晓是村里最优秀的青年,还是生产队队长,怎么能随便出手大人,还是打知青,这影响多不好,说不定好好的前途就被这事毁了。
“人家林清和丁晓甜的事哪轮到你插手了?”
丁晓甜这次抢到话头了,她说:“支书,我和林清早不在一块了。”
“现在是我和丁晓甜在一起,我自然要护着她。”秦晓又开口说道,这次直接公布了两人的关系,在村里算是走了明路。
“什么事公社里不能调解?偏要自己解决,下手还那么重!”老支书又指着秦晓训道。
丁晓甜想要上去说什么,被秦晓拉住了,他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老支书看不惯了,心想着要是两人有什么苦衷就说出来,吞吞吐吐的,让他怎么解决,他对着丁晓甜拍桌说:“丁晓甜,你要说什么就说!村上只有了解了事实才能更公正地断是非。”
“支书你别问了,没什么好说的,林清是我打的,医药费我会出,村上给什么惩罚我也担着。”秦晓最后就放了句话给老支书,拉着丁晓甜走了。
老支书气的拍了几下桌子,头发更白了些,“年轻人,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