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死娘们儿,眼神倒挺会唬弄人的,披个头发都可以当万鬼之首了。
三人顺着那条绳子下到墓道里,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石窟,瞧见那开了一边的的石门,吴大狗龇牙冷笑,活像要撕人的猎狗,他对着另外两人说:“哟,瞧瞧,这耗子钻得倒快。”
“钻得快好啊,帮我们先探个路。”胡荣华走过去,扣了下石门上被撬破的边,他摇了摇头说:“野路子,把咱祖宗的门都给撬破了,可别拖累我们。”
刘翠远远地站在他们后面,听言讽刺出声说:“这里算你什么祖宗。”
胡荣华啧了一声,气得指了指刘翠,像是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他双手合十鞠了一躬,又念叨了一句才罢,做完这些他给刘翠解释说:“这里面可算得上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别说叫爹妈了,叫声祖宗爷爷也是应该的。”
“可别带上我。”
听刘翠这话胡荣华忍不住笑了,可是这笑不达眼底,他说:“合着您是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啊?兄弟我眼拙没瞧出您的志向,这就和您说声对不住了。”
刘翠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冷冷盯了他一眼,转头不再说话。
吴大狗点了两只长香,只当没听到他们的话,神色严肃地围着石窟转圈,半闭着眼睛嘴里吟着什么。
胡荣华负手在旁边看着,暗想着这吴大狗十几年没跳过大神,这乍一看还有模有样的,腿不抖嘴不停,还有那么点意思。
这圈转到石门前,吴大狗骤然停下,左手持香,右手握米,往那门中一撒,白米落入黑暗。
他拖着声音唱道:“半脚下阴阳,两香敬鬼神。白玉铺生路,有去自有回。”
吴大狗变魔术似的掏出半个馒头,香一插,拍了拍手招呼身后的两人:“走着,上路了。”
两根蜡烛幽幽发出暖黄色的光,光晕扩散开来,面前是三阶石梯,敷上黑绿成块的霉斑,这里是穿过墓葬区的一个耳室,没有棺材,中间只有一个高台。
丁晓甜关了电筒,小心翼翼的走上台阶,面前是一尊霉绿斑斓的青铜鼎,鼎足缠着四条青铜蛇,倒三角的蛇头攀上鼎腹,微开的口中探出蛇信,仿佛在窥视着鼎中之物。
丁晓甜紧张的吞下口水,不由放低了声音叫了下秦晓,生怕惊醒了它们。
“怎么了?”秦晓丝毫没有放低声音的意识,他说着就大步走到丁晓甜面前,打量了一下面前怪模怪样的黑青色大缸说:“这蛇弄的不错,不过还是算了吧,搬出去挺麻烦的。”
想了下树洞的宽窄,再看一下这疑似生在地上的大缸,秦晓皱了皱眉,发现这不是麻不麻烦的问题了,这东西压根就弄不出去,就算运出去了也不免太张扬了些,正想再劝劝丁晓甜,一转头就看见她面带复杂地盯着自己。
秦晓问:“你看着我干什么?”
难道秦晓天生少一根筋?被他这一茬,心里的恐惧消了一大半,丁晓甜对着他摇了下头说:“我刚才只是被这蛇给吓到了,而且我猜这个鼎比墓里其他东西都珍贵,就算带出去了也有价无市,而且还会引起轰动,就像三九年的司母戊方鼎一样。”
秦晓:……
所以什么是司母戊,秦晓不知道,只好抿着嘴看着面前的东西,丁晓甜再走近些,掂着脚往里面看了下,她打开手电筒照了下。
她深吸口气转开头,秦晓见她脸色不对,借着光看了眼,黑色的像淤泥一样的东西里陷着小小的头颅,看大小想必不是成人的头颅,有些碎裂开来,额骨大张,生前也不知道受到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秦晓脸色也不好,他拍了下丁晓甜的背脊,自己却忍不住细细看着鼎内的东西。
“没什么东西别看了。”丁晓甜劝道,拉着秦晓就要离开这儿。
秦晓摇了下头解释说:“有东西,你看。”
丁晓甜也看仔细了些,发现那些头骨上缠着些黑色的细绳,那些黑色的淤泥中露出些块状物。
秦晓随手从包里抽出根铁棍,拨弄那些黑色的绳子,挑住一端拉起来,绳子崩紧后又拉长了些,看样子不像是普通绳子,不然早断了。
绳子另一端拉出一块尾指长的牌子,秦晓把东西放在地上说:“水。”
丁晓甜忙翻了出来拧开盖子递给他,两人蹲在地上倒了点水上去,那牌子露出了原本的面目,米黄的质地,电筒一照,秦晓转头盯着丁晓甜:“怎么样,值钱吗?”
丁晓甜没说话,从包里扯出块帕子捡来看,这质地应该是玉,上面雕着抽象的图案,上面是鸟的形状,下面是个跪着的人,玉佩下方支出来两根獠牙样的角,她眉头松开,眼里有丝喜气:“有价值的,快把里面的全捞出来。”
秦晓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东西了,心里一喜,也放松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挑了几回,弄出来五块,丁晓甜在旁边冲洗着,放在一块毛巾上。
秦晓真准备再捞剩下的两块时,烛光一闪,室内有一瞬间黑了一下,两人都停住了动作,等烛光再次闪动时,丁晓甜心跳如雷,手颤着把东西裹起来揣进包里,两只蜡烛的火焰飘飘荡荡,可是这地下哪儿来的风。
连秦晓的脸色都变了些,丁晓甜想到盗墓贼常说的话,点蜡烛,烛熄,得立马放下东西走人,可是这鬼真的会出来吗?
秦晓两三步上前吹掉蜡烛收到包里,拉着丁晓甜从耳室出去,钻进另一条小道。
疾步走了几步,他才停下,丁晓甜刚要开口就被秦晓捂住了嘴,她立马警觉起来,两人屏息听着,湿润的手帕捂的呼吸不畅,寂静的黑暗里,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从前面,后面,墙里,悠悠荡荡,又像是几千万人窃窃私语,撩拨着丁晓甜脆弱的神经,她紧紧抓住包,里面的玉佩分外隔手,慌乱间,丁晓甜真想扔掉东西赶紧回去。
但是来都来了,不能白来一趟,就凭这玉佩,她出去也能卖到一笔好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