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想尽早回城,没有老支书和乡干部的举荐,也是不好办。
她前一世是靠着她那个军长爸爸才回的城,不过这一世她只想靠自己。
这事过去一两天,明显丁晓甜感觉到村里人对她的态度不一样。从前看见她都爱答不理的,这会儿就连一些年岁大的老大爷都会含笑着跟她打招呼了。
村里人都说她心善,是个好姑娘,有些小伙子都跟她献殷勤,就连卫生员徐翰看见她,都忍不住道:“小甜,你真的跟变了个人似的。”
丁晓甜笑道:“我算什么变了个人,倒是你那位秦娇娇同志跟你的革命友谊有没有更进一步啊?”
徐翰脸一红,他喜欢秦娇娇,那是他们同一批下乡的,只是秦娇娇在邻村的靠山屯,离这儿也有二十几里地,平常也见不着面。
不过秦娇娇家里成分是地主出身,从小就挨批斗的,徐翰跟丁晓甜一样是军人家庭,家里根本不同意他和秦娇娇搞对象。
他们倒是看好徐翰和丁晓甜,只是两人虽然是同学,又在一个村子里,可就是擦不出火花了。
窗外打谷场上老老少少正在晒粮食呢,到处都喧闹一片,扬谷机开着,轰隆隆的,麦子皮飞的到处都是。退了皮的麦粒子颗颗饱满,在太阳底下要暴晒几日才能装麻袋往粮仓里堆。
丁晓甜看看天,突然道:“这几日怕是要下大雨。”
徐翰笑起来,“下什么雨啊,这大太阳晒着怎么可能下雨啊?天气预报也没预报说有雨啊。”
丁晓甜摇摇头,她知道要下雨了,大雨冲了打谷场,里面晒的麦子都被水泡了。后来有好长一段时间,村里都没粮食吃,许多人都饿出毛病来了。
“不行,我要出去一趟,去找老支书。”
她说着就往外跑,徐翰在后面叫了几声都没喊住,只能跟着她一起往外跑。心里却道,这好端端的又说要下什么雨啊?
丁晓甜跑到老支书家中,此刻已经是傍晚时分,日暮余晖如红河一半洒在一望无际的麦田上,煞是好看。
老支书一家正在用晚饭,玉米面做成的馒头就着一叠咸菜,空气中飘荡着咸菜的清香味道,没有一点油水。
老支书的老伴李婶子见了丁晓甜便站起来迎她:“还没吃饭吧?坐下来一起用。”说着热情好客的李婶子便要盛粥。
虽说是粥,却一点也算不得。不过是浠水里飘着几颗小米。
这个年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家户户若能不挨饿便是好的,小麦大米都要交公,哪里奢望吃香喝辣。
丁晓甜客气得笑了笑:“婶子,别忙活了。我来找支书说两句话便走。”
老支书喝完最后一口汤,意犹未尽的咂咂嘴:“什么事?这么急匆匆地。徐翰你也来了,癞子的伤可好些了?”
徐翰对着老支书拘谨的笑了笑:“您放心,好些了。他啊,再过三五个月可以下地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