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什么良禽，你们也不是什么明君，恕不奉陪。”秦晓拍了拍手，转身就要离开。
白北仑喊住他说：“昆巴是你心目中的明君吗，听说阿卜热那小子出事了，我看你从医院出来，吵架了？难道是阿卜热进了太平间？真是深表遗憾，不过这事真不是我们做的，我也没有看见阿卜热那小子被打断手脚吊起来，所以你得多劝劝昆巴别找错人报仇了，毕竟贾大可不是好惹的。”
秦晓顿住身子，他转头阴沉地盯着白北仑说：“你做的？”
“什么我做的？我让你别找错人，我可没有挑断别人手筋，打断别人腿的恶习，我都是直接用刀从这儿插进去的。”白北仑比划了一下胸腔的位置，嘴角上带着肆无忌惮的挑衅。
秦晓突然笑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半遮住他的眼睛，黑沉沉的盯着白北仑他开口像是念悼词一样：“凡流他人血的，必被他人流血而死……”
白北仑脸上还挂着笑，这点嘴上功夫，他可不怕，他摊手拍了拍说：“小秦后辈，贾大可是很期待你的加入，金银权势供你索取，怎么样？”
他就不信这世上没人喜欢钱和权力，不过贾大既然忌惮这人，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还啰嗦什么，人才？这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比起金银钱财我更希望抓住伤害我兄弟的人。”
在白北仑有些诧异的目光下，秦晓转身就走了，白北仑猖狂的大笑了几声骂道：“小孬种！”
秦晓在转拐的地方停下来，他摸了摸腰上撇着的棍刀，眼色暗沉，他侧耳听着巷子那头响起了脚步声，才悄声跟上，一路躲躲藏藏，终于找到了下手的机会，秦晓把衣服脱下来，一个飞扑过去罩住，操起钢管就往他头上招呼去，白北仑被罩住了头，看不见打他的人，觉得整个头都在痛，他怀疑是秦晓杀过来了…
还没想清楚，一棒子又挥了过来，白北仑直接晕了过去。
地上的人没有声儿了，秦晓甩了下棍子，扯开衣服看了眼鼻青脸肿，脸上全是血的白北仑，他蹲下来用棍子拍了拍他的脸，冰冷又危险的感觉让白北仑打了个抖，眼皮子就是没能睁开。
秦晓一声不吭地绕到后面，盯着他的腿半晌，抽出那把昆巴说的连老二都砍不动的刀，今天他倒想看看这到底是把宝刀还是把废刀。
第一次不是在自卫的情况下出手，秦晓比划了一下，挽了个花一刀下去，地上的人痛的下意识痉挛起来，秦晓暼了一眼，没有丝毫停顿地砍了另外几肢。
血飞溅了起来，秦晓闪的再快，鞋子上还是溅上了，他拿着刀从他背后的衣服上擦过，留下红色的痕迹。
昆巴从阿卜热还活着的情绪里走出来了，这才发现秦晓不知道去哪儿了，沉默着想着他的话，昆巴发现，他是对的，他不能因为阿卜热，就把十几号兄弟往死地里推，要报仇也只能他一个人去。
正想着，门就开了，秦晓把门关上，提着刀走过去。
“好刀，别扔了。”哐当一声，昆巴看着地上还带着血迹的刀刃，视线移到秦晓暗点斑斑的黑靴子上，他敏锐地抬头问：“你动了贾古索的人？”
“送上门来的。”秦晓坐到一边椅子上，把刚才的事从头到尾地复述了一遍，他看着昆巴复杂的眼神说：“你说把我当兄弟，却从不信我，某方面来说，贾古索的计划确实成功了，你对我很失望，我对你也同样失望，不过他永远也不会算到一点，我永远不会背板你。”
昆巴低着头有些难过，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似乎也没有解释的理由，他只好说：“秦，你不是这儿的人，你迟早要回去你的地方，我想把你当兄弟，可是你不是和我们一个世界的人。”
秦晓苦笑了一下，连着钢管也解下来扔给昆巴，他说：“既然这样，与其日后打杀，不如现在断个干净……”
昆巴急了，他站起来说：“秦！我还有一句没见讲，我愿意带着我兄弟融进你的世界，以后天高海阔，请你给兄弟们挣一份地方出来！”
秦晓侧头盯着他，嘴角抿着，似乎不知道昆巴在说什么，他只好又解释了一遍，秦晓才不甘不愿地说：“我可没那本事。”
昆巴见他没有继续走，心里松了口气，病床上哼吱了一声，两人转头就看见阿卜热半睁着眼，嘴巴艰难地动了几下。
昆巴凑过去想听，可惜他的声音太小了，秦晓站在一边，盯着他开合地说念出声音来。
“枪被抢了……四个人，还有，两支藏起来了。”
秦晓凑过去放轻语气说：““藏哪儿了？”
等了好一会儿秦晓才跟着他的口型开口说：“铁锈盒子……”
说完阿卜热又不知道是晕还是困了，眼睛一闭不动了。
一听到东西还在，昆巴的心思又活络起来，秦晓泼了他一盆冷水说：“贾古索有几十套。”
昆巴脸垮下来，他吸着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老大！”门口莽撞地冲进来几个人。
昆巴看他们腰上挂着的铁棍小刀，才知道他和秦晓说去复仇的事有多幼稚可笑，面前叫他老大的，都是些从小无家可归的人，他们一起从阿克苏地区混到干支乌木县，又因为秦晓的加入而越发顺利。
而他作为老大，昆巴很清楚，他没有脑子，能拼的就只有一条命。
几个人见他脸色不好，求救似的望着秦晓，见他也皱着眉盯着他们，互看一眼不知所措。
昆巴眉头一竖，呵斥了一声：“你们来做什么！”
还闲着事不够复杂吗，昆巴可记得秦晓分析过，贾古索就等着他们明目张胆地是上门。
“你们趁现在赶紧回去。”昆巴催道。
秦晓阻止说：“晚了，贾古索恐怕早就在路上埋了眼线，你们几个都把东西放到厕所里去，没有要紧的事就守在床边哪也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