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阿让解释，他会不会坏事？”昆巴担心地问。
坏事肯定会坏事的，但如果掌握在可控范围内，反而会成为一股推力。
“适当透漏一下，但别透漏太多。”秦晓说道。
两人商量好就回到了阿卜热的房间里，秦晓把两支枪放在他被窝里，还顺手拍了拍说：“怎么样，放心了吧。”
阿卜热有些青紫的眼角眯成了缝，他挪着绑成石膏的手压在上面，这趟也不算赔光了，还有两支枪，打个雀儿塞肚子也是可以的。
看着他那样，令人有些心酸又有些好笑，阿卜热在医院里住了一个礼拜就吵着回去，因为年关将至。
一栋三层的土木房子，带院子，在这一带还算是能看的，院子里烧着一堆柴禾，熊熊燃烧的烈火，上面架着一个铁架子，架子上堆满啊新鲜的肉，粗糙的切割成大块，直接丢在火上烤得滋滋响，撒上的孜然香料，这肉荤香飘得老远，让人闻了口齿生津。
昆巴抗着两个木桶，踢开围在院子外的野狗，大步进去。
“来！洋人喝的玩意儿，女人都可以喝！”把桶扔在地上，昆巴高兴地说。
“真的？”热依扎撒了翻了最后一遍肉，擦了擦手走过来。
她拧了下开关，红色的在火光下泛着光的酒流下来，溅在地上，像一滩血，却发出诱人的酒香，热依扎蹲下来，头一仰，咕咚喝了几口，她擦了擦嘴舒服地叹了一声：“真好喝啊！洋人可真会享受。”
“放心，他们的日子以后我们也有。”秦晓拎了把刀从后面走过来，听到他们的谈话，他鼓励的说了一句。
热依扎脸色泛红，也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因为人。她转身挂在秦晓身上：“秦，我好久没有见过你了。”
秦晓抽出被她抱着的手臂说：“怎么不叫哥哥了？”
热依扎见他退回到火堆旁边，那动作不突兀，但她心里总觉得秦晓在远离她，热依扎又不死心地粘上去。
“秦哥，没有你都没人夸小依的辫子好看了。”热依扎甩着他的手撒娇地说。
秦晓眼睛从她辫成股缠了彩色绳子的头发上扫过，诚恳地夸道：“好看。”
热依扎心满意足的缠着自己的头发，偷偷看他在火光下轮廓深邃的眉眼，在橘色的暖光中，好像很温柔。
秦晓记得第一次见热依扎的时候，她还是个瘦巴巴的十五岁的小姑娘，内向怕生，那双眼睛很漂亮，特别是怯怯抬头盯他时，像极了那个做错事撒娇的女人，秦晓不自觉就夸了她结成小辫的头发，这一夸就是一年了，热依扎也越来越黏他了。
秦晓隐约能感受到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因为有时候他都会恍惚，好像回到曾经，他们坐在草垛上约会，彼此温柔的凝视。
所以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才发觉热依扎的心思，秦晓有些自责，他不想给她误导，所以干脆以后就离远些吧。
“昆哥说，女孩子十六就可以生孩子了。”热依扎盯着秦晓说道。
秦晓眉心一跳：“他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因为阿依十六了，秦哥。”
秦晓后退了一下，避免热依扎的脸贴上他，他赶紧纠正她的想法：“你昆哥瞎说的，女孩子是十八岁才行，我们那边都是。”
热依扎拧着眉，嘟囔着说：“十八…还有两年。”
“但是我们这儿就是这样的啊。”热依扎不依不饶地说，秦晓甜不想和她在这种事上纠缠，他指了下楼说：“去把他们全叫下来。”
热依扎幽怨地盯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转身去叫人了。
秦晓松了口气，来到昆巴面前，他眼神不善的问：“你平时都和热依扎说了什么？”
“什么什么？”昆巴抓了下头发疑惑地问。
“热依扎和你说什么了？你反应这么大，总不可能说要嫁给你吧。”昆巴一边说，手上也没有停下啦，把桶里的酒放出来装碗里。
久没有听到秦晓的答复，昆巴扭头看他直盯着自己。
秦晓问：“你们这儿都是十六岁结婚啊你？”
“对啊。”怎么问这个，昆巴不明白。
“以后少给她说点这些，她身边都是我们这些男人，别误导她了。”秦晓严肃地说道。
两人根据热依扎恋爱结婚的问题争论了半天，最后昆巴胜出了，毕竟作为热依扎的暗恋对象，秦晓有些心虚，总觉得像自己口中的变态阿叔。
晚宴开始了，夜沉下来的时候，火光更亮了，肉被抬上桌子，十几号人围着简陋的长桌，碗上盛满酒水。
昆巴抬着碗，激动的说：“首先庆祝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干！”
“干！”
“满上！”
昆巴这次对着秦晓，他拍了下一桌子说：“起来！这杯我们得感谢秦晓，我们的军师！”
秦晓被迫端着个碗，他听着昆巴絮絮叨叨说：“秦晓，我谢你，没你，我早就被捅死在哪儿角落里了，没你，哪有这么多肉，没你……”
昆巴顿了下，看着酒碗，手上颠了颠说：“没秦晓，今天我们有个屁的酒吃。”
啪嗒，昆巴把酒碗扔在地上，碎成四分五裂，酒溅了他一身，周围静了一秒。
昆巴举着手拍了两下：“浪费不行！给我喝，吃饱喝足！”
“好咧！”
阿让捏着碗边，指骨泛白， 他脸色难看地一口一口喝着酒，余光盯着秦晓，嘴里的酒顺着口角流出来，像血。
“阿让，今天昆哥高兴，你别去惹他。”旁边的人见状，赶紧劝道。
被这么七嘴八舌一说，阿让心里憋着气不痛快，他手上动作一快，嘭地一声放下碗说：“滚！”
周围没了声，散来了，阿让阴了阴脸。
正欢快时，外面响了几声敲门声，接着几声大喊，昆巴和秦晓都顿住了。
“贾大送新年贺礼！”
秦晓招呼热依扎：“你去找几个人把阿卜热抬过来。”
热依扎担心地多问了一句：“他们是来找茬吗？会不会打起来，我怕。”
“别怕，不会有事的，快去吧。”秦晓拍了下她的头，热依扎赶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