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了？”阮向天颠了下人问道。
林清回过神来，他手指微微放松，好像在自言自语，不过阮向天还是听到了林清的话。
“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要什么？阮向天仔细想想，他也不知道。
过会儿他好像突然想通了说：“大概我很无聊，想看你最后到底能不能爬上来，不过你太蠢了。”
林清心里一紧，他艰涩的问：“你什么意思？”
“就你那点把戏，能瞒住我？你玩不过丁晓甜的，人家比你聪明。”
阮向天说着摇了摇头，明明他大腿都伸过去了，他也攀上了，为什么还去招惹丁晓甜。
如果阮向天都看出自己的恨了，那丁晓甜呢，林清有些紧张，他不敢和丁晓甜明面上结仇，怕被她报复，只好计划让丁晓甜重新喜欢他，信任他，再设计把她毁掉，就像她当初那样为了古墓的位置不折手段一样。
林清现在咬定丁晓甜当初玩弄了自己感情，丝毫没有自我反思。
人一旦有了仇恨的对象，都容易把所遭遇的一切都推到那个发泄口上，丁晓甜于林清来说就是他发泄人生痛苦的一个口子，只要丁晓甜痛苦，他就快乐。
这种扭曲的情感是支撑林清向上爬的动力之一，和他对母亲妹妹的情感一样浓烈。
既然阮向天都知道了，林清也不再隐瞒他，他自然想阮向天能帮他，可是他连阮向天为什么愿意帮他都没有搞清楚，林清怕身下这个脾气反复的人，一个不小心被触怒，反过来收拾他。
就像今天一样，莫名奇妙打了自己一枪，又来帮自己，他真的是无聊吗。
“你说过我是你的奴隶，没有主人会背奴隶的，阮少爷，如果你愿意帮我，我林清可以一辈子给你放牛做马。”林清试探的说道，他想要争取到阮向天的支持。
一辈子当牛做马吗？林清是什么人，阮向天心里也有数，这小子要是爬上去了，指不定想把他挫骨扬灰。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信你口头上的话，再说我想让你当牛做马，你拒绝得了？”
林清脸一僵，心里凄凉起来，就像阮向天说的，他一个要背景没背景的穷书生，别说爬上去了，就算被人欺负死了也不会有人管。
“不过……”阮向天停顿了一下说，“谁叫我那么喜欢看戏呢，我给你这一个月的时间，你放开了收拾她，出了事我给你担着。”
林清不敢立马答应下来，他想到丁晓甜的父母，多少有些忌惮，如果阮向天能帮他把丁晓甜的父母解决了，那就更好了。
“可是那样，她知道是我…她家里人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林清盯着阮向天的发旋小心说。
阮向天脚步一顿，突然把人扔下来，林清躺倒在雪地里，惊惧地往后一退，他表面再装作强势，骨子里还是那个欺软怕硬的林清。
“林清，别给我耍什么小心眼，现在你就算不想做也得做。”阮向天抓着他衣领提起来说：“戏好看，爷有赏。”
林清木然的点了下头，苍白着脸不敢和阮向天对视，他问说：“我…我需要给你做什么吗？”
阮向天的手松开他的衣领，换成卡住他的脖子，手套冰凉的温度贴着皮肤，林清忍不住抖了下，不敢后退。
手指压在嘴巴上，有些用力，嘴皮发痛，阮向天看他不敢发气的样子，眼神恍惚了一下。
他第一次见到林清不是在军营里，而是江苏的一个学堂里，当年大家不过十一二岁，正是爱玩的年龄，又是城里孩子，多多少少带着些骄纵的性格，他也是其中一个。
只不过后来来了个比他们更骄傲的人，明明是个乡下人，派头还真像那些书本里的书生，出口成章，深得老师喜欢，阮向天那会儿就喜欢吩咐人去找茬子，撕掉他的本子，倒了他的墨水。
他就躲在暗处，看这个一天到晚念着君子要怎么怎么样的乡下人跪地认输，不过他骨头还真有点硬，怎么都不肯认输，就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别人，看得别人自惭形秽。
就这样欺负了半年，阮向天回天津了，走之前他决定现个身，去会会这个小君子，不过令人好笑的是，这个小君子正躲在假山缝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好心的丢了张帕子没去打扰。
林清看他出神的盯着自己，倒不像生气的样子，他后仰着难受，又不敢动，手埋在雪里冻僵了，他小心的撑着身子。
阮向天唏嘘的叹了口气，当初军营里遇到，还以为他傲骨不改，没想到君子成了小人。
阮向天放下手盯着他瞧了会儿，林清被看的发毛，他问：“你想说什么？”
“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林清顿时急了，难道他又不想帮他了，他就知道，阮向天这种人就喜欢耍着别人玩，看他抓住了希望又失望的样子。
正在愤恨的想要打人的时候，阮向天突然说：“我后悔了，我现在想体验下某个游戏。”
林清看着他的眼神，里面的东西令人心惊，他直觉不想他说出来。
阮向天没有说什么游戏，他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别处，他说：“你还记得你十一岁上学堂被欺负的事吗？”
林清一愣，雪地里的手指扣紧了土地。
“后来又没人欺负你了，是我看你可怜，帮了你，可惜你并不认识我这个恩人。”
那段日子林清不愿意回想，也是从那时候他明白世人皆恶，根本不是书上说的那样，读再多书又怎么样，贫贱就是贫贱，只有站得高才不会被人欺负，阮向天帮他？他不知道，林清只呆了半年就回到了自己的乡下。
“谢谢你帮我。”
既然他说帮了他，那他就谢他，是恩人又怎么样，他身无一物，没什么可图。
“我向来帮人要收东西的，你拖欠这么多年，我收点利息。”
林清瞪大眼睛，看他突然附过身来，炙热的气息一下喷在脸上，呼吸被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