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向天辨着方向,朝基地的方向走去,他双手插在军外套里,晨风里还裹着些潮意,他闭了闭眼,后面有人追上来,站到原来林清的位置,殷勤地把没开过的水递给他。
阮向天暼了他一眼,在那人心里有些忐忑的时候,手上的水终于被接过去了。
他松了口气,假意说道:“林清同志真是热情,自己背着东西还有力气去帮女同志。”
他小心观察着阮向天的脸色,这些日子也就林清关系和他好点,夸林清准没有错的,那知道阮向天表情淡淡,并没有被取悦到,反而他问的问题让那人有些答不上来。
“林清热情?他是帮你做过什么吗?”
那人尴尬的笑了笑,林清和他又不熟,哪帮过他什么?不过他倒听到别的人说过,林清是个笑里藏刀的势利眼。
阮向天哪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他不给面前的人面子,懒懒的笑了下,说:“去把林清给我叫上来。”
“好的。”那人如释重负,赶紧退下去喊了林清。
阮向天眯着眼睛看天色,脚下速度加快了些,旁边跑上来一个人,气息有些不稳,他眼珠转到林清脸上,神色莫名。
林清拉了下背包的带子问:“做什么?”
“看来你力气很大?”阮向天看着他背了两个包,抬手让下面背他包的人上来:“把东西给他。”
林清一愣,手不自觉扣进了肩膀上的带子里,那人听了阮向天的吩咐,把包套在林清脖子上,林清咬了咬牙,整个身子被带地向下弯。
“你既然要靠我罩着,那我不喜欢的事你就少做。”阮向天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林清太阳穴边的经脉突出来,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负重太多身体的反应,他声音有些艰涩:“我不是你的奴隶,我有自由。”
阮向天突然停下来,扯着他衣领带到面前,他危险地说:“自由?行啊,你现在就把包给全撂了,滚到后面去。”
林清赤红着双眼盯着咄咄逼人的阮向天,任何人有用,他都会加以利用,逢迎讨好也好,当牛做马也好,他都可以。
但是阮向天不一样,他对他充满仇恨,愤怒,不甘的样子更有兴趣,所以林清从一开始就用真面目对待阮向天,似乎在他面前是自己唯一可以卸下面具放松的地方。
可是现在阮向天要求的更多,甚至影响到他的计划,肆意践踏他的尊严,这种反差带给他的痛苦似乎更重,他几乎不能承受,这一瞬间,林清想彻底摆脱阮向天,好像这样他就能丢掉真实的自己,继续戴上完美面具,完成复仇计划。
好像看到了他眼里的决绝,阮向天心里一怒,脸色却更冷了,他掐着林清的脖子,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知不知道那群白人佬走惯了旱路,多喜欢你这种漂亮的男人,只要今天我放话你不是我的人,你就别想看的明天的太阳。”
林清像是听到了极其恐怖的事,原本还气到发红的脸,血色飞快褪去,唯剩下死人一样的苍白,他手无意识地抓住阮向天的衣摆。
“不,不行…求你…”
阮向天扫过他发白的手指骨,他慢条斯理的扯过被抓得死紧的衣摆,他莫名笑了一声。
“怕了?怕就乖乖听我的话,我说你是奴隶你就是奴隶。”
林清不敢放手,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卑微地讨好阮向天,他点着头,有些惶恐不安。
“行了,把包给后面的人。”
林清照做,等卸完所有东西,他又紧抓住阮向天的衣服,阮向天也没有拒绝。
已经准备上去劝架的黄永波又重新把自己的包背起来,莫名其妙地看着丁晓甜:“这怎么回事,刚才不还是要打起来的样子吗?”
林清和阮向天这种相处模式可不像是普通朋友,他怎么觉得有点怪呢。
丁晓甜目睹了刚才一幕,再看到寸步不离阮向天的林清,脑子里隐隐闪过什么,可是转个神,这条线就断了,再也抓不住了。
“既然没有打起来就别掺和了。”程越在旁边插了一句。
接下来的路安生下来,快走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就看见了基地大门,这时候人还不算多,至少进大门不用挤。
丁晓甜一行人出现在门口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大部分人都是空手的,哪像他们,每个人都背了满满的几大包。
有几个白人女兵走到阮向天面前,调笑着用蹩脚的中文问他们的东西在哪儿拿的。
阮向天直接用英文回复了她们,白人女兵显然很诧异他会说英语,立马态度又热情了,几分,有一个还特意挺了挺饱满的胸部对阮向天眨了眨眼,这意思不言而喻。
阮向天不好意西地拒绝了,还把林清给推出去了,林清一直处于惶恐难安的状态中,现在别说白人男兵了,他看到面前这群和他差不多高的女兵都压不住恐惧,脑子里根本没有听到刚才阮向天的话。
现在被推出去,就看到面前的几个女人眼神奇怪地盯着自己,有个还阴阳怪气地发出感叹的声音。
他不适应地退回去,站在阮向天背后,企图他能遮住自己,这次他听见阮向天说什么,他在说自己害羞?
林清下意识皱住眉头,但是不敢反驳什么,他现在一定要得到阮向天的庇护才行。
丁晓甜站的不远,听完了全部,刚才消失在脑子里的线又接上了,刚才阮向天说林清是他情人,床伴……
上一世的时候,林清分明没有喜欢同性的倾向啊,包括现在他也还在表明喜欢自己,还是说他为了什么目的,居然愿意被一个男人压?丁晓甜出神的看着林清,可是看他的样子,或许是被强迫的。
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不管他愿不愿意,其中的痛苦只有林清自己知道。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赤裸,林清抬眼就对上了丁晓甜来不及收回的目光,林清从里面看出了悲悯。
他飞快低下头,死死咬住自己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