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今天白天的时候丁晓甜下床从窗子外看了眼,记得旅馆背后的高塔,这会儿一路急走,见到了高塔对面的房子。
门口守着几个大汉,端着枪扫视着路过的人,那些人除了离远了些,倒不怕,任他们打量,丁晓甜停在街边的转角处,索性蹲下来,缩成一团,暗自观察着。
不一会儿里面的人都退了出来,看来是没有找到她放弃了,丁晓甜正准备跟上,看到旅馆后面闪过一个人影,飞快攀着墙上到二楼,那是她的房间,这个人躲着那群人,说明是对立面的,或许是秦晓那边的人。
丁晓甜没有去追那群人,反而等着那个爬窗的人出来。
阿让轻巧地落到地上,房间里没有人,门被蛮力推开,桌子倒在地上了,床上铺盖凌乱,他爬上来时窗户也开着。
那群人空手走的,想必没有抓到那人,阿让好歹松了口气,慢慢退了出去,他就不明白了,秦晓不是不近女色吗,这么重要的关头居然还花天价买了个女人,想到今天他急成那个样子,阿让就想笑出声来。
不过这会儿人没找到,也不知道回去他要怎么闹,他们走货的无牵无挂,只有兄弟,偏秦晓还弄了个软肋出来,还被人知道了,这不是拖累大家吗。
愤愤不平地下了楼,刚一落地,阿让察觉到底下有东西扫过来,飞快闪了下还是没有躲过,腿弯被重重打了下,膝盖重重磕在地上,蔓延出一股钻心的痛,他想抽刀却被人踢了一脚,刀飞出去了。
“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以为爷是好惹的!”拿着铁棍的大胡子忍不住笑起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想才一天,这小子就落到自己手里了,还是孤身一个人。
阿让冷冷瞪着他,那眼神还真能唬人,大胡子掂了下棍子有些紧张。
看他扶着墙起来,大胡子等他站起来了又一棒子挥下去,他哈哈笑起来:“你想吓我?”
这一下用了十分的力,阿让觉得自己 腿已经折了,很久都没有被人这么欺辱过,忘记了要先受着保命要紧。
于是他沉默下来,大胡子没想到还不能激怒他,没道理啊,这小子脾气不是那么火爆吗?
他捡起地上的刀抽出来,刀身光滑,刀刃锋利无比,他不由夸了下:“好刀。”
马上这把好刀就归自己的,在此之前,它一定得饮够自己主人的血。
丁晓甜在一边紧张的看着,看到那个尾随而来的大胡子,记起来是那个卖掉自己的人,她惊怒地盯着他的背影,不管爬墙那个是谁,她都要让大胡子付出代价。
要看他就要举刀砍下别人的头颅,丁晓甜借着自己在兵营里学到的偷袭姿势,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扫过跪地人的眼睛,他看到自己了,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看来心理素质不错。
丁晓甜摸出沙瑟给的水果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冲上去,划开他的右腰,血顿时涌了出来,大胡子错愕地转头,只看到一双冷静厌恶的双眼,似曾相识。
他退一步,对着这个苍蝇小的女人挥刀,但是苍蝇有苍蝇的好处,任他怎么挥,丁晓甜总能飞快地躲开。
阿让却是一个爆起,枪了刀飞快抹了大胡子的脖子。
他错愕地捂住脖子上的伤口,血从知道手指缝里飚出来,路上没有人停留。
“嘿!嘿!”
丁晓甜转头,看见墙角对她招手的人。
“小梗?”
“快点走!你们已经被眼线盯上了,再不走他们就来了!”小梗想,没有她,这个蠢女人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丁晓甜?”阿让看到小梗就知道面前的女人是谁了。
“先离开这里!”
丁晓甜搀扶着他,跟着小梗钻进了迷宫,他们没有去沙瑟那儿,大概小梗也怕那伙人找到沙瑟。
阿让的腿不能曲起来,会堵塞住淤血,等明天他的腿就废了。
丁晓甜让他伸直,抵在对面墙上,嘴上也没空着,问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凭什么告诉你?”阿让的态度很不好,大概是不相信丁晓甜这个陌生的女人,在他心目中,她还是昨天被秦晓一掷千金拍下来的女人,除了刚才那刀,她最大的作用在床上。
“你可以信任我,我和秦晓是一起的。”丁晓甜说道。
阿让怪异地看着她,“你不会以为我来救你就是和秦晓一伙的吧,天真!”那边昆巴不能走开,秦晓一走又没人保证能抗住对面的火力,所以只有他来了。
难道不是?那还留着做什么,丁晓甜心想道。
阿让对杀意特别敏感,他现在还得靠这个女人,那他就不能暴露自己和秦晓的恶劣关系。
他立马话风一转说:“开玩笑的,我和秦晓是一个队的,我深得他的信任,他才派我来接你了。”
丁晓甜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又问:“他在哪儿,危险吗?”
“我们比他危险多了!”阿让语气不平的说,早知道不接这个差事了。
这是漫长的一夜,等到天蒙蒙亮,丁晓甜才困难地伸了下手臂,摇醒小梗。
“我们该走了,趁现在人少。”
阿让的腿已经麻木没有知觉了,他眼色暗了下来,狠敲了一下,才感受到一阵刺痛,不等再拖了。
“快走吧。” 阿让用刀鞘支撑身体,一跛一跛地走出去。
街道上没有人,雾笼罩了整个镇子,白色塑料袋被风吹起来,鼓鼓的落到远处,空气中有雾带过来的淡淡腥气,潮湿的,像是长满了霉菌。
“我们约好了地方会和,今天中午没有到,我们就不用管他们了。”阿让语气有些冷漠,他的背影被灰色的雾吞噬了一半,若隐若现,好像随时会消失在眼前,连着那跋扈的背脊都颓废的弯了下来。
越过广场,就是布伦格顿的出口了,旁边的地砖上还有未冲刷干净的暗红,也或者是日复一日的覆盖,使那块地方再也摆脱不了暗色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