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笑说:“你想的倒齐全。”
“那当然,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丁晓甜说。
秦晓敲了下桌子说:“怎么你还看过别人下墓啊?”
“哪有,我说的是杂书上写的,要带什么洛阳铲啊,黑驴蹄子啊,摸不准还能碰上墓里的脏东西。”丁晓甜睁大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瞳孔带着点神秘,还有她故意压低的声音,引得秦晓刮了下她的鼻子。
“亏你还是读书人,还信这些神神鬼鬼,那就是陈年土坑子,有也只是些排骨架子,要说危险,那下面不通气,窒息的可能倒是大。”
秦晓分析了一番,倒比丁晓甜这个靠小说的旁门子要理智些。
丁晓甜皱着眉说:“那我先前说的东西也有用的吧。”
“对,有用的,黑驴蹄子什么就算了,就是要买也找不到地方买。”
丁晓甜又想到刚才秦晓说过的吴大狗,心里有些在意,她说:“你说吴大狗他们没去找癞三,会不会是自己找的那个地方了,那个胡荣华不是找墓的吗?这样他们会不会比我们先去啊?”
秦晓皱着眉想了下说:“不会的,晚上那点时间肯定不够,白天村里会发现,他们要行动的话只要问一下村里人,我们就会知道。”
丁晓甜一想,确实是那样,他们要是突然离开,村里人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去,可是她们知道啊。
丁晓甜心里一松说:“那你抓紧时间把东西买齐,我去找徐翰要点解毒消炎的药,对了,我这儿还有十多块钱,你买东西肯定要用,给你。”
丁晓甜把兜里的钱摸出来给秦晓,没发现他脸色一瞬间灰暗下来。
秦晓抗拒地推了下说:“我不用你的钱。”
丁晓甜抬头,见他一脸别扭,立马就不高兴了,她硬塞到他手里说:“你还和我分这么清吗,你把我当什么了?”
秦晓有些难过,他说:“我有钱。”
“你的钱留着娶我好不好?”丁晓甜倾身过去哄着他说,秦晓也不再扭捏,把钱揣好。
他盯着丁晓甜一本正经地说:“晓甜,以后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嗯,我相信你。”丁晓甜点了点头。
商量好了分工,丁晓甜立马就去找了徐翰拿药。
“小甜,你怎么来了。”徐翰见到丁小甜,眼里喜悦一闪而过,知道她和秦晓好上后,徐翰都刻意避开丁晓甜,心里有些失落,林清可以,秦晓可以,为什么他不可以,徐翰私心觉得他比那两人都要好,可是现在事已成定局,他也只能祝福丁晓甜了。
“徐翰同志,我想买点药。”丁晓甜勾了下耳发说。
“什么药?”徐翰紧张地说,看了眼丁晓甜,不知道她哪里受伤了。
丁晓甜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是秦晓。”
“他上次进山被虫子咬了下,他自己不在意,我挺担心的,想帮他拿点消毒消炎的药。”
徐翰不知所味地点了点头,转身翻着药柜,拿了些西药帮她装好。
就在这会儿,门外又进来一人,丁晓甜看了一眼,真好对上她的视线,皱了皱眉移开了目光。
感叹村里人不喜欢和刘翠对视是有原因的,感觉她那双无神的眼睛像要把人拉进去,里面就是阿鼻地狱。
就刚刚那眼,丁晓甜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像爬满了小虫,她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刘翠阴冷地看了眼丁晓甜,转头用她那副少有开口的沙哑声音说:“给我开点消炎药,五石散,麻黄。”
徐翰神色淡了些,他把手里的药递给丁晓甜,尽职尽责地问:“哪里受伤了吗?”
“我父母快死了,我得让他们好受些。”
丁晓甜和徐翰都忍不住对她侧目,不能理解她爸妈死了和捡药有什么关系,特别是徐翰,这三种药怎么能让人轻松了?而且他也知道刘翠父母的情况,用这些药反而伤身,他说:“刘同志,这个药不能乱吃,要不还是带我去看看你的父母,我再开药。”
刘翠的棺材脸好像崩得更直了,她冷冷地说:“不用,你没来之前,都是我自己开的药吊着他们的命。”
这话就有点打脸了,徐翰没来前,村里确实都是找刘翠治的病,都是些土方偏方,徐翰刚接手卫生室时就很看不惯,其他人还好说,能扭转过来,偏在刘翠父母那儿栽了跟头,差点把人医死了,从此以后他就没踏进过刘翠的家。
丁晓甜自己买药有鬼,看了刘翠买药也总觉得有问题,所以也没走,在听着。
只见刘翠把钱放在了台子上,那个意思就是让徐翰别问了,赶紧拿药。
徐翰拧着眉,虽然心里不高兴,还是动手给她抓药,只是这嘴上还不放心地说:“药还是不能乱用的,现在用西药比较好,像麻黄五石散,还没经过研究,用在老人身上总是不好的…”
他说这么多,刘翠也没应一声的打算,等他抓好药,拿了就走,只不过经过丁晓甜转头盯着她。
看的丁晓甜莫名其妙,正等她想要开口问的时候,刘翠就走了。
丁晓甜也给徐翰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徐翰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想要叫住人,可是叫住以后呢,他还能说什么?
两天后,丁晓甜坐在牛车上还有些感慨,她放下手里放着的大包袱,拍了下秦晓的背说:“让你占便宜了。”
秦晓赶着车笑了下说:“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吗,反正我们的事全村的人都知道,刚好林清也走了,趁这个时候带你去见我父母也没人会怀疑。”
丁晓甜心情也不错,又想到听说过秦晓从小一个人生活,也没听他提起过父母,好奇的文:“秦晓,你父母?”
“哦,他们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跟着逃荒的队伍,认识了养大我的师傅,我们就在牛家村落户了。”
秦晓语气里没有伤感,丁晓甜也松了口气。
“那你父母…嗯,葬在哪儿?”
秦晓沉默了一下说:“那个年头,死个人哪讲究葬不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