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凝,不同于秦晓的警惕,丁晓甜拨开挡在她前面的秦晓,爽朗地笑道:“吴大哥要想喝酒,什么时候都有。”
吴大狗走了过来,他挎着的包随着他的脚步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丝毫没有遮掩的意图,甚至给了丁晓甜提问的机会。
丁晓甜这种时候心却提了起来,吴大狗特意在这儿等着他们,说明刚才在山上发现了他们,先下的举动就是为了试探她和秦晓的意思。
丁晓甜看了眼他的背包,准备先错开话题,试探一下吴大狗的意思,“这山里危险,吴大哥敢夜里进山,真是好胆量。”
“说起危险,刚才我们遇到了两只小东西,躲在草丛里窥望,怕被那东西突然攻击,下得急急下了山。”吴大狗背着手似笑非笑地说。
“哦?既然危险,吴大哥就少上山为妙。”丁晓甜暗含警告道。
吴大狗慢悠悠说:“区区危险又如何,这山景如此好,我可不想辜负,至于那东西如果哪天真蹦到我面前,杀了就是。”
他说完这一句,两边都没吭声了。
秦晓冷笑一声说:“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另外一人站了出来说:“大晚上的喊打喊杀多渗人,这位小兄弟说的对,以后我们还是别进山了,性命重要。”
吴大狗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知道丁妹子和秦队长对山景有没有兴趣?”
秦晓冷声拒绝说:“我们可没有夜里看景的兴致。”
丁晓甜没拦着秦晓,黑夜里看不清双方的脸,她也分辨不出吴大狗是真心的还是权益之策。
而且如果一起合作的话,她根本无法掌控吴大狗,这文物也会像上一世一样贩卖在国外。
吴大狗应该不知道他们也在打古墓的主意,现在他们表明一下立场,先将人糊弄过去再说。
丁晓甜开口道:“晚了,大家都回吧。”
她又望着吴大狗说:“既然吴大哥顺利下了山,说明今天的危险还不算危险,以后可得注意了,这山里不仅有温吞的动物,也有熊瞎子这样的凶物。”
吴大狗是个人精,自然听懂了丁晓甜的意思,他暂时松了口气,语气轻松说:“大妹子的话我能不听吗?哥哥还没忘你是我救命恩人呐。”
“那我还得感谢吴大哥还记得这一命之恩了。”丁晓甜违心说道。
说完,双方都还满意这个结果,到了村口分了路,丁晓甜长舒了口气,对着秦晓吐了吐舌头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秦晓分析道:“我看吴大狗是想着你救过他,才这么容易打发掉。”
“唉,幸好他是有恩必报的人,不然我就白救他了。”丁晓甜摇头庆幸地说。
秦晓轻笑一声道:“有时候我在想你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丁晓甜笑意凝了一下又说:“也许我是个活了很多年的女妖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傻,要是真那么厉害还能被林清欺负了?”秦晓刮了刮她鼻子。
“嗯嗯,对,我真傻,你假傻。”丁晓甜胡乱地点了点头,推着秦晓往他家的方向走了几步。
“快回去歇着吧,工分扣了就扣了,你别急着挣回来把身体给累垮了。”
“嗯,明天见。”秦晓答应了一声,看着丁晓甜走远了他才回去。
等了两天,林清回了村,老支书喊了秦晓林清两人单独谈,丁晓甜担心林清出幺蛾子,又进不了办公室,只能在门口坐着,听着里面的谈话。
果然林清没有追究秦晓打人的错,最后也像老支书卖起了惨。
丁晓甜贴在门上听着林清故作悲伤的沙哑声,不禁拉出个嘲讽的笑意。
“老支书,秦晓没有错,是我不该纠缠丁晓甜,这一切都是我太爱她,我没用,我一无所有,我配不上她,她想要离开我也是没错的,错就错在我太执迷不悟放不下这段感情。”
林清住了两天院,整个人都清瘦了许多,下巴上胡子拉渣,眼底青黑,看来这几天他也备受煎熬,老支书年轻的时候也是读书人,知道读书人最感性,有些人把情情爱爱看得比命重,都是些幻想主义不切实际的人。
这下看到林清在忏悔,也不想逼的太紧。
“既然你想通了,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人,我希望你们以后能和睦相处。”
林清说的话,骗过的老支书,但是没骗过秦晓,他偶尔半阖下的眼敛,一闪而过的屈辱与愤恨,犹如实物,仿佛下一秒就能冲破牢笼,射往这仇恨的对象。
秦晓不知道林清如此深刻复杂的感情是怎么产生的,如果单单是因爱生恨,那林清这个人未免也太偏执了一些。
心里产生一丝疑虑,然而下一秒,这丝疑虑就被老支书的话打断了,在心底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秦晓,这事就这么了了,你以后也别再找林清麻烦了行吗?”
秦晓隐晦地看了眼仿佛摇摇欲坠的人,缓缓开口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老支书眉毛一竖,气地指了指他说:“你啊你,我不管你了!”
他放下手,看了眼林清,又看了眼秦晓,皱着眉闭了下眼又睁开,挥了挥手说:“滚吧,都滚吧,眼不见为净。”
秦晓先出了办公室,一眼看见门口站着的丁晓甜,心里的郁气散得个干净,他拉着丁晓甜两三步走远了,把后面出来的林清甩得远远的。
林清看到两人交握的手和越来越远的背影,那样刺眼,那股子对丁晓甜的不甘心和想要踩下她的仇恨越来越清晰。
他阴鸷地盯着那两人,头一次这样对一个人束手无策,等两人走远了,林清才冷静了下来,他缓缓朝自己的住的屋子走去。
忍耐固然痛苦,可是总有个结果,林清想着只要他回了城,一定要比丁晓甜,比秦晓站得更高,今日两人给他的耻,他日必将百倍奉还。
“我最近看着吴大狗,大概是上次被我们发现了,他都没有去过三癞子那儿。”秦晓把丁晓甜拉到没人的地方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