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早已经离开的那艘船又回来了,比丁晓甜预期的时间更短,她飞快说:“大伯你赶紧去吧,这件事很重要不能耽搁,你要救的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很多人需要你去传递这个消息。”
老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扑通的一声,丁晓甜已经跳进了水里。
“哎呀!大闺女你怎么就下睡了呢?”他在旁边捶胸顿足,后悔自己没有拉住上,既然如此就只能听从她的建议了。
水很冷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把她往水底下拖。
丁晓甜当然知道,如果她直接回去就不用去面对接下来未知的恐惧,也不用担心会死在不知名的地方。
但是她一想到在那个狭窄的房子里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女人,她就没有办法安慰自己说回去了再救她们。
隐藏在军区的内鬼还没有抓到,丁晓甜回去的那一刻,他们就会得到消息,就会把消息透露给那些逃犯,逃犯就会转移铜水湾的女人,那么她这一趟就白来了没有给军区带去任何有用的消息。
丁晓甜扑腾着尽量让自己远离周围的船只,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怀疑,她已经把消息给透露出去了,或许更好的办法是溺水,这样想着丁晓甜划动的双臂渐渐停了下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轮船丁晓甜自嘲的想她肯定是个的赌徒,不过现在她可以放心的沉入了水底了,她相信这群人背后那位,不会让她这么轻易的死在这里,因为她还有更大的价值。
林女士已经一晚没有睡觉了,她后悔的哭着,她怎么没有拦着丁晓甜出门呢?不!或许她该和她一起出门,本来就已经通知了最近会很危险,为什么她就放心她一个人出门了呢?她实在想不通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只觉得满心都是后悔。
小梗在旁边帮她顺着气,生怕她哭晕厥过去,她也后悔了,如果昨天她能跟着丁姐去,也许坏人就不能近了她的身,可是一切都没有后悔的余地。
“老丁啊,你说该怎么办?我们小田落到了他们手里!这群人该怎么对付她?你们办案的怎么还没有查出来?”林女士边哭边对着旁边坐着的丁父说,“你们这群当兵的这么多人,找几个犯人都找不出来,有什么用!”
丁父心里也难受,他们就小田一个女儿,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这个做父亲的更难受,他保护了国家,保护的人民,却不能保护自己的女儿,这算什么事!
林女士一直在旁边哭诉,丁父叹了一口气走过去说:“不要担心,小甜那孩子聪明着,绝对不是任人宰割的。”
林女士急了,她说:“小甜就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你让她面对那么多穷凶恶极的人贩子,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脱的你还能让她怎么办”
丁父也没有话说了,因为林女士说的都是真的,他不能寄托于那一年的军队训练能让丁晓甜成为合格的军人,但心里希望这总比没训练过强。
在他们你来我往的说话间,旁边的电话一直在响,小梗不断接起电话又不断挂了电话,因为都说没有消息。
林女士停止了争辩,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显得异常沉闷,对于他们来说现在一秒一分都格外煎熬。
僵持之间,终于有人打破了平静,外面有人在敲门,小梗反应最快,她说:“我去开门。”
林女士他们等了一会儿,就看见小梗跑进来是手里抱着一团东西湿哒哒的衣服,还在滴水,林女士认出来了正是那天小甜出门时穿的衣服。
她瞪大眼睛,脸色苍白不敢说话,也不想让小梗说话,因为她怕听见不好的消息。
小梗这时候也顾不上他们的心情,她把衣服放在桌上,指着后面的老头说:“是丁姐让他过来报信的!”
老爷子也这么大岁数了,也是过来了为人父母最担心自己的子女,他也赶紧把丁晓甜让他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还叹了口气说:“你们的女儿啊,真的是了不起,我们国家她这样的军人,是我们的福气。”
林女士听完,没有一点高兴,她扶着额头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小梗赶紧过来扶住她。
林女士喃喃的说:“简直胡闹,胡闹……”
丁父也说不出话来,如果是对他手底下的兵,他肯定会鼓励赞扬这种做法,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的行为,但是换作了自己的女儿,他就有些私心,并不想让她冒险。
还是小梗头脑最清醒,她说:“现在丁姐已经去了,我们要做的就是赶紧配合她,不要让她的心思白费,不要让她的冒险成为无用的行为。”
丁父拿定了主意,赶紧打了电话通知了上面的人。
林女士缓过神来,她拍了下桌子说:“你得给我保证小甜她能够安全的回来,不然你就别回来了。”
丁父点了点头,他对小梗说:“照顾好你妈。”
他的背影像几十年前刚进军营那会儿,像根标杆一样挺直着,好像任何困难都不能折弯它,连带着那条有些跛的腿也稳健起来。
丁晓甜醒来的时候,她躺在一张宽大的温暖的床上,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时衣服已经换成了干燥的睡衣,她眼睛微眯透露着一丝危险的光芒,谁换了她的衣服。
正在这时,咔嚓一声门开了,丁晓甜歪着头借着台灯橘黄的光芒看到是一个女人。
还是一个格外漂亮的女人,她有金子一样灿烂的头发,还有在灯光下也丝毫没有暗淡的蓝色眼睛,肤白的像没有见过太阳似的,这让她想到了西方的吸血鬼,苍白美丽,又危险,不过面前的这个人只有一个壳子,没有任何威胁力。
女人没有说话而是端着一个托盘上面发了两根针管,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丁晓甜好像在思考,哪里可以扎下两针。
丁晓甜急切的问:“这是什么东西?”
然而女人没有回答她,而是强制性的把她手从被子里给拉出来了,丁晓甜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没有力气,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丁晓甜换了一种温和的语气,她用纯正的带着一点伦敦卷舌腔的英语,希望能够唤起面前这位金发女郎的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