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只开一盏灯,橘黄的光打在深木色的书柜上,好像蒙了一层纱,这还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和父母坐在书房里,气氛有些沉凝。
丁父坐在椅子上,背脊挺直没有靠着椅背,这是多年军旅生涯刻在骨子里的严谨习惯。
他揉着腿,视线投放在书桌上没有焦距,脸上的皱纹也因为思虑过重而堆在一起。
从他回来就保持着沉默状态,眉头就没有平顺过,现在又把她们叫到书房里,肯定有什么事要说。
丁晓甜没有出生催促,提了旁边的茶壶把杯子加满。
林女士不耐烦了,她开门见山地问:“今天去开会说什么了?别拉这个脸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看得人心慌。”
丁晓甜放下茶壶看着着父亲。
他叹了口气,先端了茶杯喝了口茶才开始说:“最近查出了一桩人口贩卖,事挺严重的,交易地点在军属大院里,你说这像话吗!”
说到这里,丁父声音变大了,眼睛瞪得跟铜铃大,桌子被拍得哐哐响。
林女士横着他:“你在家发什么火?要气把犯案的人抓住啊!”
眼瞧着这火就要烧到自己家了,丁晓甜赶紧出来打圆场,刚才她爸的话,她也抓住了关键点。
“这件事有军区的人参与?”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伙人倒是彻底贯彻了这句话,不过没有军区的人打掩护,怎么会把交易点堂而皇之的搬到那儿去,这不是皇帝头上撒尿,嫌活的不耐烦了?
也难怪父亲要生气,丁晓甜安抚着母亲想着。
丁父吼着说:“等我知道是谁这么大胆,非扒他一层皮!这么多年为军正德的教育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桌子被拍的砰砰响,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林女士脸垮了下来,偏过头不去看那个发火的人。
早年丁父的脾气还是很暴躁的,喜欢指点江山,把军营里的那套也带到了家里,说话也不好好说,命令一套一套的,以前丁晓甜挺烦她父亲这个性格。
但是从他腿受伤退下来了,脾气好多了,没想到因为这些事,隐隐又看见了以前当长官的威风。
“爸,那现在有什么线索?”丁晓甜盯着他的火问道。
“那伙人得了消息早跑了,毛都没有留下一根。”丁父咬牙切齿地着,“可气的是军区里的参与这件事的渣滓还没有找到!”
房间里静了下来,丁父只听到自己粗心的喘息,忽然意识到刚才自己发了脾气,把正事给耽搁了。
他咳了一下想打破一下尴尬的气氛,随后才把想叮嘱的说了出来:“那伙人逃了,我怕到时候他们狗急了跳墙乱咬人,你们最近还是不要出门。”
想到最近家里还来了个小的,丁父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小梗,别让她乱跑,人生地不熟的出事了就不好了。”
林女士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赶紧拉过丁晓甜后怕地说:“我今天还逼着你们出门,这要是出事了简直挖我的心啊。”
丁晓甜赶紧安慰说:“哎呀,这不是没事吗,头发都没有少一根。”
难道今天跟踪她的人就是逃掉的那伙人人吗,可是他又为什么帮她付钱,这样不仅多此一举,还容易暴露。
丁晓甜还是没有把今天的事情说出来,那人不一定是逃犯,而且自己也没事,说了只会平白让他们担心。
回了房间,丁晓甜还特意找小梗交代了一下,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露了,小梗向来特立独行,也不喜欢出事找大人解决,于是满口答应下来了。
距离被跟踪又过了两天,丁晓甜的假期也要结束了,开始着手回军区了,她在林女士千万嘱咐中出了门,答应了早点回来,不会走偏僻的地方。
她家门口这个巷子很长,周围住着人家,本来也没什么危险,只不过多了逃犯这一桩事,莫名危险起来,林女士还站在门口望着,生怕她冷不丁儿消失在巷子里。
拐了角,林女士已经看不见她了,丁晓甜走两步还是觉得有道视线在盯着她,她警惕地四周看了下,静悄悄的,周围人家房门紧闭没有躲人的地方。
她呼出了一口气,大概是心理作祟吧。
等她买了东西,再走到这边的时候,丁晓甜心里莫名发紧,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紧了紧手心里的袋子,皱着眉快步走进去。
来了!
是脚步声,丁晓甜猛地回头喝了一声:“谁!”
回应她的是静悄悄的巷子,丁晓甜从袋子里抽了个瓶子出来,捏着跑跑跑停停,然而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倒显得她神经质。
丁晓甜已经能看到家门口了,她想这次回去一定要说了。
转身的刹那,上面劈头盖脸兜过来一张网,丁晓甜急呼了一声,就被人用帕子捂住了口鼻,刺鼻的味道一下钻进脑子里,她再屏住呼吸已经来不及了。
是迷药,身体开始发软了,丁晓甜感觉自己被扛了起来,头垂着,她抓了抓身下的身,手上的触感好像是碎布,又湿又重,还有股机油的闷气,直接把她熏晕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丁晓甜才恢复了意识,她微微睁开眼,很黑,只有不知名的方向打过来一束暗淡的日光,丁晓甜扭头看了下,与其说是窗户,不如说是孔,只有人巴掌大,开在墙壁上面。
丁晓甜感觉到这个空间很狭窄,因为空气很浑浊,她还能闻到轻重不一的呼吸声。
而发出这些声音的,都是女人。
她撑这身子爬起来,才发觉手脚被困住了,她一动还碰到了旁边的人,她轻轻问了一下:“这里是哪里?”
在安静的空间里,尽管放低了声音,还是影响到了其他人,丁晓甜身边的这个就飞快动了一下,不过是远里丁晓甜,把自己缩在更狭小的地方。
丁晓甜无奈,只好蹭着地想靠着后面的墙,在碰到后面的人时,她以为会像刚才那个飞快躲开,结果身后的人是攻击型的,一双手像枯骨,力量却很大,一下把丁晓甜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