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让自己狠下心,巫玄的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荆御曾经仅以一己之力对巫族造成的重创。
就算他对自己再用心,也不过是手段,族长说的没错,他利用巫溪的心意窃取法器,得手后便置她生死于不顾,他这般对待自己,又怎能确定这不是一场阴谋呢。
想到这,巫玄心意已决,定要将那荆御封印与迷阵中,让他永生永世不得伤害巫族。
告别巫海后,巫玄回到自己的府上,却碰上了荆御。
“你最近身子虚,拿了些补品给你。”说着,他把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递给巫玄。
“陛下好意臣心领了,只是这东西实在太贵重,我受不得。”
然而荆御执意要将东西给她,巫玄心乱如麻,只好收下,以便打发他快些走。
“怎么,你就那么不想见我?”巫玄转身想要进屋,却被荆御拦住。
“并不是,我只是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她推开荆御,自顾自的进去了。
巫玄关了门,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手中的盒子,她不禁想到,在巫族这些年,因为她性格大大咧咧,族中的男人多当她是朋友,从未有人像荆御这样对她百般关心。
三天之后,巫族中懂得布阵之法的人在族长的安排下来到了不落城,打算布下封印迷阵困住荆御,以求得巫族的安宁。
如果大队人马贸然进入宫中,势必会被发现,所以几位长者将布阵的方法以书信的方式传给巫玄,令巫海去送信。
对于巫玄的忠心,族长也有些担忧,她一个年轻女子,与荆御相处那么长时间,是否会动了情欲,也很难说,所以派人暗中监视。
巫玄收到了来信,按照长者们在信中所说的方法布下迷阵。巫玄并不懂得老者们布阵的法术,也只得照做。
很快,迷阵便布好了,就在巫玄殿前的花园中。这阵仗如若是不懂得的人,是看不出什么的,但若进入其中,想要逃出来也是不可能的。
巫玄作为巫族人,自然不会被这迷阵困住,只要将荆御引入这花园中,他便无处可逃了。
她来到荆御的府上,想找借口将他引入迷阵中。
“陛下,近日天气转暖,我花园中的花纷纷绽放,美不胜收,不知陛下能否一同前去赏花,也好缓解批阅奏折的疲劳啊。”
“呦,你近日怎么有这雅兴邀我赏花。”
“那花儿美艳动人,非平常人可欣赏的。我思虑良久,唯有您才配赏得那些花啊。”
听了巫玄的话,荆御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没有多想便欣然前往了。
荆御来到花园,发现那园中春色果然美不胜收,巫玄拉着他进入花园。在他进去的一瞬间,巫玄布下的法阵便启动了。
荆御只觉得天旋地转,跌倒在地上。得知荆御已经成功被引入法阵,巫族的族长出现了。
“呵,没想到你,曾经呼风唤雨的荆御也有今天。”看着法阵中一代帝王狼狈的模样,族长不停地嘲讽着他。
随着法阵的力度越来越大,鲜血逐渐从荆御的两片薄唇之间流出。看着他的惨状,巫玄逐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族长,这到底是什么法阵。”她小声的问道。
“当然是我们巫族最闻名的杀阵了,一个时辰后,他就会丧命于此。”族长看着阵中越发虚弱的荆御,得意的说到。
“什么!不是说好了只是封印他吗?你们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听到“杀阵”两个字,巫玄完全不顾族长的威严,冲着他大吼。
“怎么,他作恶多端,害死了我们那么多同胞,他这一条命还不一定够呢!”
看着荆御嘴里不断流出的鲜血,巫玄失去了控制,她向法阵冲过去,被其他人拦住。
“造次!难道你想抗命吗?还是你想成为下一个巫溪!”族长看着失去理智的巫玄,厉声喝止。
“是你们出尔反尔,失信在先,这就怪不得我了!”
巫玄用尽浑身的力气,冲到法阵中,将荆御救出。
离开法阵的巫玄虽然受了不少伤,但是对于他的不死之身来说,这些算不得什么。
“老东西,想夺我的不落之城,做梦!”
“若不是我们族中缕缕出现叛徒,这城早就是我的了。”族长指着巫玄大声说道。
语毕他便带着几个贴身的侍卫离开了,留下荆御和巫玄站在原地。
当荆御回过头看向巫玄时,她的脸上满是泪水。
“玄儿,我知道这事不怪你,这老贼一直想置我于死地。”
他抬起手为巫玄抹去脸上的泪水,“可你知道,他们三番五次的害我,我不得不沦陷你们巫族的城以自保。而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巫玄面无表情,只有那泪水不停地流下来。
半晌,才开口,“他们早已对我下了诅咒,今夜子时,我便会像巫溪一样被处决,受地狱之火,永世不得爱人。”
荆御一惊,“你怎么这么傻,我会想办法帮你破除诅咒的。”
“没用的,荆御,我不后悔,你也不必愧疚。”
荆御想尽了办法,最终还是没能破除这诅咒。
时间过得飞快,离巫玄被处决只差一刻钟了,荆御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情陪着她,两人相互依靠着坐在石阶上。
“我还有一事相求。”巫玄看向荆御。
“你尽管说,我定都为你办到。”荆御以极尽温柔地眼神回应了她。
“请陛下以后每年的今日,为我放上一次烟火。”
说完,巫玄忽然站起身,顷刻间,好好的一个人便被紫红色的地狱之火包围,她没有人和哭泣,只是一直看着荆御。
荆御倜然念起一阵咒语,从腰间拿出三枚铜板,将巫玄的灵魂抽离,放入这三枚铜板之中。
那日并非元宵节,不落城的上空却绽放着美丽的烟火,彻夜不休。
巫玄突然睁开眼睛,她看见了阎生表情从忧虑变为欣喜,“哎呦我的姑奶奶啊,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她看向窗外,只记得离开之时,这里还是盛夏,而现在,秋风已经吹落了枯黄的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