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热依扎的庇护,林清离开燕京怎么会逃得出阮向天的眼线。
阮向天派了管三一路跟着他,然而管三却把人给跟丢了。
他回来的时候一路忐忑,生怕少爷一个不高兴削了他。
阮向天自认为掌握了林清的一举一动,只要他不是和别人离开的,他允许他在外面玩一阵子。
等到管三站在他面前支支吾吾的时候,他预料到不对。
“有话就说。”阮向天看了他一眼。
管三心里发怵,拿眼神瞄着阮向天,他的袖子刚好挽了起来,露出小臂结实的肌肉,这要是打在自己身上,啧啧,那滋味,管三光是想想,全身就开始疼了。
“少爷,我给你说一件事,不过你千万不要生气啊。”
阮向天看着他冷笑一声,“说。”
管三咽了一口口水,说道:“林先生不见了。”
话音落下,好像连空气中的尘埃都停滞下来了,管三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脸色,肩膀塌着,极力想要让一看起来可怜一些。
等了好一会儿,阮向天才开口说:“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跟丢了……”管三小心翼翼地说道:“大概是出事了,林先生坐的那辆车里的人都不见了。”
而且现场好像还很乱,车窗全被砸了,还有些血迹。
这些管三可不敢告诉少爷,本来就不知道情况,再让少爷急的话,那倒霉的可能就是他了。
阮向天脸色很不好,他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眸色暗了下去,他推开年前的茶杯,因为没有控制住力度,茶杯滑翻了,水滴滴答答顺着桌边流了下来。
管三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了,只顾着低着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动也不敢动。
“没有去找吗?”阮向天起身,他没有看管三,一只手理着袖子,将扣子扣了起来。
“找了,没有找到。”管三说完,就发现少爷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他眼神轻轻瞄着,发现他的袖子已经将手臂给遮起来了,这样心里好像多了一点安全感。
管三一口气提着还没有完全落下去,来自他觉得安全的手已经握拳抵在了他的腹部上,他咳了出来,喘了两声粗气,才让自己不要尖叫出来。
阮向天收回自己的手,才说:“办事不利。”
说完他就出门了,没有等管三的意思。
那一拳用了十成的力道,管三这会儿还直不起来腰,脸都皱在了一起,冷汗没一会儿就冒了出来。
“少爷……”好歹等等他啊。
他捂着肚子,一步步挪过去。
阮向天每天都会问林清到哪里了,这会儿他直接就开车去了最后的地点。
管三出来后看见没人了,心里一沉,可不能让少爷一个人去,万一没控制住脾气,做出些什么莽撞的事,还让他怎么活,怎么救!
管三身为阮向天的助理,上到工作,下到生活,没一样事他不管的,典型的老妈子心思。
他下意识忽略了,他家少爷本来就不是个善茬。
宁城县
林水这次没有将母亲留在宾馆,直接带着她去找县长。
周坤说的没有错,宁城县的地方报纸上,随便拿一张就能看到这位县长做的好事。
每天都不重样,民众爱戴他,就算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写一大篇溢美之词,人还不嫌烦。
林水指着报纸上那个慈眉善目的人说:“妈,你看,这个就是宁城的县长,我们就是找他帮忙。”
“是县长啊?”林母低声念叨了一句,表情有着沉郁。
老一辈惧怕当官的,已经成了一种惯性,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卑微,这会儿让她找县长大人帮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林母眼睛不好使,得把报纸拿近了凑在眼边才能看清楚。
“喂,你干什么?不卖就别看,拿那么近,小心把报纸弄脏了。”报亭里的小贩没好气地盯着两个人说道。
“啊?不好意思。”林母局促地把报纸放下。
林水皱了皱眉,不高兴他的态度,“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弄脏了你的报纸,几毛钱我还付不起了?”
她从包里丢出一张纸币扔在摊上,小贩伸手抓了过来,放进了年前的抽屉里,才把报纸重新推过去,“对不起了,你们慢慢看。”
林母还正埋怨林水乱花钱,又听见小贩说了刚才他们讨论的事,正是那个报中人。
“你们想找县长帮忙啊?”小贩问道。
刚才两个女人的谈话他可是一点不落地听在了耳朵里。
林水看了他一眼说:“关你什么事?”
“嘿,你这女子,说话怎么这么冲,你们外地人吧,要是真不听我说,到时候见不到县长可别怨我们县长不搭理你们。”小贩抬着下巴,一副骄傲嘚瑟的模样。
好像两人没有他的帮忙,一定会无功而返一样。
林母没有林水那么多小心思,赶紧说:“小兄弟,你有什么消息就告诉我们吧,我们这事关系到人命啊,你可千万不要糊弄我们。”
小贩一听还关系到人命,瞬间就慌了,他还以为是什么小事,没想到还是一桩大案子,这下他就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们别当真,要去就赶紧去吧。”毕竟是人命关天啊。
林水瞪了他一眼,这种说一半,剩一半的做派真是欠抽。
“你刚才想和我们说什么,就说,吊人胃口也不怕烂舌头。”
那人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觉得没有必要了吗?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们是拿小事去烦县长,才说着话来吊吊你们,我们县长是个大好人,人人有事就找他,他哪里解决得过来。”
林水一听他说县长是个大好人,心里放松了一些,看来周坤没有骗他。
小贩看着两人,又说:“刚才这个阿姨说人命,我也不耽搁你们,你们赶紧联系县长,没准还能让他帮助你们。”
“什么叫没准?”林水皱眉,来得一路都听到有人夸县长。
好像他这个好人根本就没有参水分。
害得她都理所当然的以为县长会无条件帮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