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隔壁病房,但是……”还没醒三个字没说完,文以彤一把掀开被子,穿上鞋子,冲出了病房。
她一把推开隔壁的房门,只见邵华的头被绷带缠的严严实实,一旁的心脏检测仪滴滴的响着,而他的手背还打着点滴。
文以彤欲上前,护士一把拉住,小声道,“邵医生刚过危险期,虽然已经没事了,但是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苏醒。”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文以彤担忧的询问着,护士礼貌一笑,回答道,“这个不好说,可能是几个小时,也可能一个月,一年,或者几年,当然也可能是一辈子。”
文以彤紧张的握住她的手,焦急道,“他是医生啊,如果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会毁了他的。”
护士面露难色道,“这个您放心,给邵医生做手术的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医生。当然,除了医术,病人的意志也很关键,所以……”她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现在只能等。”
文以彤扭头看了看邵华,只好低声道,“那我可以在陪在他身边吗?”生怕护士不答应,文以彤转言道,“我只是默默的陪着,保证不打扰到他,好吗?”
护士满脸担忧的看着文以彤,“可是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没事,我的身体好着呢!不会有问题的。”
见文以彤如此坚持,护士无奈叹气,便说了一声有事叫铃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文以彤缓缓走上前,看着躺在床上如同睡着般邵华,心中不免有些心疼。
如果,她没找他帮忙,或许他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慢慢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低头轻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一遍一遍,声音细微,却不断的在空气中回荡着。
如果可以,她希望他可以听到,哪怕一句也好。
如此一待,竟是不知不觉到了深夜,她本来好询问是谁送她和邵华来的医院,可护士只说了一句是邵董事长的吩咐,她们便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印象中,邵华有一个继承家业的哥哥,因为时代从医,所以邵华的哥哥也是家里的长子毫无疑问也成为了医生,并顺利接手家里的事业。
六年前虽然在上官凌的葬礼上有过一面之缘,可是究竟长相如何,记忆早已模糊一片。
倒是想起郭晓曼,文以彤便觉得头上包扎的伤口忍不住作痛,握着毛巾的手紧了几分,目光闪过一丝狠戾。
她余光打量一眼依旧沉睡的邵华,温柔一笑,上前拿起他的大手,小心擦拭一番道,“护士说,适当帮你擦擦身子,也会帮助苏醒的。”
回答是一片寂静,文以彤并不在意的将手放下,转身走向卫生间。
却因起来的太猛,感觉眼前一阵眩晕,缓和片刻后,她方才起身离开。
邵华又打了一个点滴,文以彤不放心,便一直在旁边守着。
没想到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坐在椅子上,趴在床边睡着了。
一觉醒来,竟是到了第二天清晨。
她缓缓睁开眼,伸了个懒腰,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投射进来,她嘴角温柔的一笑,扭头看着躺在床上的邵华道,“早上好,邵医生!”
如她所料,没有任何回应,却成为文以彤一种自我安慰。
至少,这样会让文以彤觉得不那么愧疚。
这时,门被一把推开,文以彤扭头看去,本以为是过来打针的护士,却未想到,竟是一个与邵华长的八分相似,年长几岁的男人。
不同于邵华的温柔和亲和,来人竟是多了一丝沉稳,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难道是邵华的大哥邵忠?
文以彤如此想着,便上前招呼道,“你好!”
邵忠点头微笑,询问道,“你在阿华的身边照顾一天一夜?”
他的声音沉稳厚重,文以彤点了点头,邵忠自我介绍道,“我是邵华的大哥,邵忠,是我派人送你和他来医院的,昨天因为有事在忙,所以没能过来,但医院的情况定期有人会向我汇报。”
言外之意就是医院里的事情,他都知道。
文以彤低下头,抱歉道,“对不起。”
“你是阿华想要保护的人,没有必要说对不起。”
说着,他转头走向邵华,黑色的眸子打量一眼邵华,沉默片刻,转言道,“阿华做事向来沉稳,除了郭晓曼,我从未见他如此护过一个人,我相信他的选择。”
“你不怪我?”文以彤难以置信的看着邵忠,邵忠看着文以彤,意味深长道,“我相信阿华!”
声落,他别有深意的笑了,那笑容文以彤看不懂。
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邵忠竟然同自己讲了许多邵华的习惯和喜好,好似嘱托什么般,文以彤虽然不解,却都认真的记下。
临走时,邵忠看着文以彤,道,“放心,上官冽暂时不会找到这里,你安心养好身体,等一切结束,我就送你回美国。”
文以彤重重点头,说了一声谢谢,可直至他离开,文以彤都没理解,他嘴里的一切都结束,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及郭晓曼的下落,难道,他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吗?
文以彤如此疑惑着,却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只是将这个问题咽了下去。
许是邵忠的安排,医院竟然为了方便文以彤照顾邵华,在他的病房旁边又加了一个床位,至少以后文以彤不用坐在椅子上睡觉了。
根据医生的建议,文以彤每天都会给邵华讲每天发生的事情,有时还会讲一些笑话,虽然回应是一如平时的宁静,可文以彤竟然觉得安心许多。
好似随时随地,邵华都会从睡梦中醒来一般。
文以彤从未发现,原来两个如此陌生的人,还能够如此贴近的说话,或许,这便是一种缘分。
为了不让祁明远担心,不定时的与他通个电话。
而文以彤提及当时求布莱克赶往美国那件事,祁明远称,他来的时候,会议已经结束了,而他以公差为由,算是圆了过去。
文以彤暗自松了一口气,祁明远却突然认真道,“以彤,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当真要这么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