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冽,你到底还想做什么?你是不是……”文以彤不满的看着上官冽,却听上官冽阴冷道,“闭嘴,你要是继续反抗,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
眸子中的认真让文以彤瞬间将所有的话咽了下去,这个男人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文以彤闭了嘴,没有再次开口,狭窄的空间里,竟然愈发的让人觉得郁闷,就连氧气也愈发的稀薄。
上官冽烦躁的打开空调,将其调至制冷最大的档位,这才缓和许多。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在看见文以彤对祁明远如此的不镇定,恨不得想把祁明远的存在从文以彤的记忆中挖去。
祁明远,祁明远,难道她就这么相信这个人吗?以至于知道那些事情后,依旧如此。
良久,文以彤缩了缩身子,双臂环胸,手指不断的揉搓着双臂,上官冽见状,犹豫片刻,将空调开的小了一些。
文以彤诧异的转头看着他,目光中闪过一抹不解。
上官冽却掩饰般轻咳一声,故作一副认真开车的模样,目视前方,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不安的握着方向盘。
终于,半个小时后,车子逐渐停稳,最后在一个普通的墓地前停下。
上官冽冰冷的丢下一句下车,文以彤便同他相继下了车。
安山墓地,与上官家的私人墓地不同,这里埋葬的都是普普通通的人。
远远的望去,密密麻麻的墓碑,因为不是祭奠的高峰期,只有鲜少的几个来往着。
就在最里面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里面躺着文以彤曾经最亲密的人。
这里,她之前悄悄来过几次,每次都会待上几个小时,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和上官冽一起来这里。
她不解的看了一眼上官冽,却见上官冽眸子微冷,不做任何解释,双手插兜的走开了,文以彤也不多问,而是紧跟其后。
顺着台阶和弯路走着,走了大概八分钟他们来到一个积满灰尘的墓碑前,只是与平时的萧瑟不同,墓碑前竟然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的中年女人,身材圆润,波浪的长发显得有些油腻。
等等,这个人是……
顿时,文以彤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瞬间明白了什么。
马秀云听见脚步声,别过头,她见上官冽上前,便满眼讨好的招呼道,“上官先生,没想到您过来了。”
说着,欲伸手上前握手,而 上官冽却不给面子的冷哼一声,身子不自觉的后退半步,与之保持一定距离。
马秀云眸子中一闪而过的尴尬,却还是识趣的收回了手。
这时,只见藏在身后的文以彤显露出来,文以彤满眼错愕的看着马秀云,呆愣原地。
马秀云,怎么会是她?
瞬间,马秀云脸上的笑容渐渐凝结,嘴角更是勾起一抹显而易见的尴尬。
良久,才听她尴尬的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阔别六年,文以彤万万没有想到,重逢之后竟然是这句话。
她早该知道,这个女人,对自己厌恶到了极致,以至于她连对自己一个微笑都变得那么的奢侈。
文以彤深吸一口气,脸上平静如水微笑道,“你能来,我又为什么不能来?”
这一句,让马秀云一愣,却很快恢复了正常。
她干笑道,“没什么,呵呵!”语气一顿,气氛竟是有些尴尬,片刻,才听她继续道,“你……现在还好吗?对了,我听说你和上官先生有孩子了还结婚了对不对?”
说着说着,她脸上逐渐染上一抹喜色,连声音都高了几分贝。
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据说年轻时是一个大厂子的工人,貌美如花,却在生下她之后,便嗜赌如命,本来貌美的容颜也愈发的憔悴。
而六年的时间不见,她竟是变得愈发富态,让她一米七的身高,却有种见方的既视感。
她生了她,却从未抚养过她。
记忆中的她,每次都会用厌恶的眼神盯着自己,每次输了钱或者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会对她非打即骂。
而她,也因为马秀云的存在,愣是将自己活成了人们嘴里的笑话。
她以为她的母亲天性如此,可一次她偷偷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总给一个和自己一样大的男孩买糖,而且总是对他异常的温柔,那个时候文以彤才知道,她的母亲不是不会笑,也不是天生恶毒。
只是,她的温柔从来不会给她。
也就是那时,文以彤心中唯一的奢望被捻灭, 那一年,她八岁便深深的感觉道自己是个多余的存在。
悲伤之中,她一个人来到河边散心,然后发生了什么她至今未想起来。
她只记得,醒来的时候,奶奶哭红了双眼,声音哽咽。
她懵懂的看着奶奶,她将自己抱得紧紧的,生怕会在下一秒消失不见。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变得害怕水,不敢靠前,明明她以前是不怕谁的啊!
二十五年的时光里,她们见面的次数可谓是屈指可数,而上一次还是在奶奶入殓后的第三天。
那个时候的他们,不过是擦肩而过,而心灰意冷的文以彤没能说出任何话,马秀云便上了一炷香,说是有人约了打麻将,便匆匆离开了。
奶奶死了,文以彤从那之后就没有家了,她成为了一个真正无家可归的人。
回想当初,文以彤心中一阵寒凉,记忆中的马秀云和现在的人重叠,身子更是不自觉的颤抖着。
这时,上官冽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动作轻柔的好似对待一件宝贝,文以彤身子一颤,却听上官冽看着她,道,“没错,我们已经结婚了,目前有一个女儿。”
他的声音虽然依旧冰冷,可竟然让文以彤有种包含着温柔的错觉。
她暗自苦笑,自己到底是多么可悲,才会觉得这个冰山是温暖的。
马秀云听罢,啪的一下拍了手,目光贼溜溜的转了一圈,讨好道,“小时候啊,我就知道以彤福大命大,以后一定会嫁个好人家。”
……
“你就是一个野种,你为什么不去死?”
……
上官冽抿嘴一笑,马秀云继续夸奖道,“如果她奶奶看见,一定会替她高兴的。”说着,还一副极为可惜的模样,悄悄摸了一把眼泪。
……
“你个老不死的,不是说要养着这个孽种么?那就养着吧!小心被克死。”
……
马秀云见文以彤默不作声,便转言问道,“孩子……一定很可爱吧?一定很像你和上官先生吧?”
……
“要死赶紧死,免得将来祸害别人,要死不想祸害别人,趁早死了,免得将来克死你的儿子女儿。”
……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