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碗虽然已经用了好多年,可终究算是有个能用的,孤儿院预算有数,她自然不想在没必要的地方浪费钱。
想罢,女人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厌恶的看着呵斥道,“你聋了吗?没听见我问你话么?碗呢?”
郭晓曼轻咳一声,感觉身上所有的细胞都叫嚣着疼。
只见她闷哼一声,缓缓坐起身,指着刚刚被踢飞的饭碗。
女人快步上前,看着散落一地饭菜,上面沾满了泥土,根本不能吃了。
“怎么回事儿?怎么好好的碗就碎了?”女人拿着碎了两半的破碎,恶狠狠的盯着郭晓曼。
郭晓曼欲张口解释,却听刚刚踢了自己的男孩伸手道,“老师,刚刚我看见了。”
女人迅速回头,连忙追问道,“你看见什么了?”虽然声音依旧很大,可态度却不知道比郭晓曼好了多少倍。
男孩告状道,“刚刚我看见她说饭菜不好吃,就把碗踢倒了,还说这是猪食。”他一边说着,还一边夸张的模仿着动作。
“阿姨,我没有……”郭晓曼带着哭腔,摇头辩解。
奈何,女人却根本听不见去,她上前,一扬手,只听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巴掌狠狠的摔在她的脸上。
那一下,很重,重的她感觉眼前一黑,不等说出一个字,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她?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自己?
她恨,恨所有人。
几年后,她身穿一身粉色高档的公主裙,趾高气昂的看着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的女人。
“求求你救救我的家人吧?这个孤儿院是我毕生的心血,况且我过去待你不薄,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啊!你不能毁了这里啊!”
她的声音声嘶力竭,脸上更是一片红肿一片,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好似被人抓过,身子更是有着不同程度的淤青。
可比起当年郭晓曼承受的,不过是九牛一毛。
她呵呵一笑,嘲讽道,“我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多亏了你的‘待我不薄’,既然该说的已经说了,那就好自为之。”
声落,她踩着公主鞋转身离开,在转身的瞬间,孤儿院哄的一声塌了。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这一切都是他们逼她的。
对,不是她的错,是这个世界欠她的,即便是抢也好,她也不会让自己受任何委屈。
“晓曼,晓曼……”耳边一个慈祥的声音不断的呼喊着自己,郭晓曼的意识渐渐恢复。
是爷爷。
对,她还有爷爷,即便这个世界错了,可是爷爷是站在她的身边的。
她如此想着,便缓缓睁开眼,只见郭老坐在一旁,满眼担忧的看着她,见她醒来,关切道,“晓曼,你终于醒了。”
郭晓曼虚弱一笑,想要起身,却感觉自己身子酸疼一片,好似被车子碾压过一般。
郭老扶着她坐稳,复又在她的后腰垫上一个枕头,坐稳后,郭晓曼才发现自己现在在医院里,手上还打着点滴。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询问着,郭老柔声的回答道,“你突然晕倒了,然后被送进医院了,怎么样?还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还好。”小声的应了一声,瞬间,她紧张摸向了自己的肚子,看着那里没有任何异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竟然带着几分失落。
为什么,它还在?
苦涩一笑,脑海中不禁回忆起晕倒前的场景,顿时头痛欲裂,好似有人不断敲打着自己的头部。
“疼,头好疼。”
她痛苦的捂着头,额头上更是起了一层细汗,郭老连忙呼喊道,“医生,快过来,医生……”
很快,医生一路小跑的走了进来,不知给郭晓曼注射了什么,郭晓曼逐渐感觉缓和了许多。
突然,一阵困意袭来,没等她说完一句我没事,便陷入睡梦中。
这一次,她不知睡了多久,只是看着窗外漆黑一片,她知道,自己睡了好长时间。
她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竟然已经凌晨两点了。
而郭老坐在椅子上,或许是因为太困了,竟然趴在床边直接睡着了。
每次生病,他都会像这样守在自己的身边,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二十年了。
时间真快,郭晓曼轻轻的抚摸着郭老的头,本来就花白的头发如今更是银发居多,黑发反倒成为了罕见之物。
这一刻,郭晓曼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感触到,郭老是真的老了。
这时,东易悄悄的推开门,见郭晓曼醒来正欲开口招呼,却见郭晓曼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管家打量一眼郭老,瞬间明了。
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正欲将毯子盖在郭老的身上,却见他闷哼一声,揉了揉眼睛,起身看着郭晓曼道,“晓曼,你醒了?”
“恩,醒了,爷爷在这里守了半夜?”
因为到了第二天凌晨,空气带着几分凉薄,郭晓曼本能的缩了缩身子,郭老转头将毯子改在郭晓曼的身上,温柔道,“我守多长时间不要紧,重要的是我的小公主没事就好。”
如此熟悉的话语,竟让郭晓曼觉得心中一片温暖。
她一把抱住郭老,眼泪夺眶而出道,“爷爷,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傻孩子,哭什么啊,你是爷爷的孙女,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么?”郭老欣慰一笑,顿时觉得郭晓曼长大了,东易站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只是那双眸子猜不透。
因为一直在睡觉,郭晓曼此刻的肚子空空如也,正巧管家拿来刘妈特意准备的粥喝下。
几碗粥下肚,郭晓曼感觉身体好了许多,期间她听郭老说她之所以会晕倒是受了惊吓所致,至于其他并未说。
直觉告诉郭晓曼,这件事并不那么简单,不然,也就不会怎么也想不起来白天发生的事情。
依稀中,她记得自己下车了,然后看见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孕妇,之后,她好像把那人骂了一顿。
再之后的事情,她就怎么也记不起来了,只觉得这件事和文以彤有关。
她一甩头,努力不让自己多想其他,而是转头看向郭老。
却见郭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似在想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郭晓曼不解的歪头询问道,“爷爷,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