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份财产转让书,其中包括了盛楚国内外十几套房产以及名下几十亿资产的转让,而末尾甲乙双方签字处,凌厉飘逸的签名已经跃然纸上。
“我知道尽管你跟我重新开始,但心里还有抗拒,始终不可能会像以前那样信任我。”盛楚微微垂下眸,“这是我的错,我说了会尽力补偿你,这份资产算是其中之一。”
温鸥将文件扔在一旁,冷笑连连:“你拿钱来补偿我?盛楚,你这是在侮辱谁呢?”
“不是钱的问题。”盛楚有些无奈,抬眸认真地看着她,“我把所有的资产都给了你。身无分文的我除了你身边就哪里也不能去。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很不安,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给你一点安全感。”
温鸥一时愣了,没料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一层原因,她看着盛楚一时有些怔然,随后垂下头:“你就不怕你资产都转移到我名下,我跟你分手?”
盛楚看着她轻声道:“那也是我罪有应得,我就再把你追回来。”
温鸥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最后把文件往盛楚怀里一扔:“转让书我不会签的,你拿回去吧。”
盛楚有些不解:“为什么?”
“如果你一心要骗我的话,那我不管签多少份文件都没有用。”温鸥相当冷静,经过了这段时间她已经很清楚盛楚这个人远比她想象得还要可怕,“你拿回去吧,一分钱我都不会要。”
“那你怎么样才会相信我?”盛楚看着她,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苦涩,经历过温鸥全心全意信任的时候,便根本忍受不了她这副冷淡的模样。
温鸥睫羽颤了几下,却始终没有说话。
盛楚望着她却忽然浮上心头一种渴望,他忍不住郑重道:“我们结婚,明天就去领证好不好?”
温鸥被他突如其来的提议给惊了一瞬,盛楚却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确实不错:“我们之间已经不会再有阻碍了,我会给你和我们的孩子一个家。”
他眼眸闪烁着温柔的光,晃得温鸥心里一颤,但她却稳了心神,似笑非笑地道:“谁说没有阻碍?”
盛楚一怔。
女孩朝着仅隔了一道墙的隔壁病房道:“我爸爸不是还被你气晕了躺在那里吗?先不说我这里,你觉得他会同意我们两个结婚吗?”
盛楚神情僵住了。他倒是忘记了这层,依照温俊生昏迷之前被他气成那样,估计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让温鸥跟他解除婚约。
很显然,温鸥也想到了这层,她莞尔一笑,略略挑眉:“那位墨西哥专家明天抵达A市,刚才魏城过来就是跟我谈这件事。我爸爸后天就能做手术了,应该很快就可以醒过来了?”
当然,她说得这种是最好的情况。但为人子女,不论温俊生对她如何,她还是希望这个唯一的至亲能醒过来。
盛楚抿了抿唇,脸色不大好看,而后也没有再提起结婚的事。
尽管心里对温俊生的态度有几分忐忑,但盛楚还是请了一天假在医院里陪着她看着温俊生进了手术室。
空荡荡的走廊上早就已经被盛楚封锁清场,此刻显得颇为冷清,手术室厚重的大门紧闭着,顶部红灯一闪一闪的,像是在灼烧人的心怀。
温鸥有些忐忑地在走廊休息长椅上坐下,盛楚安慰性地揽住她的肩膀,与她十指相扣,她也没什么反应,只担忧地盯着手术室。
这场手术持续了四个小时,等到红灯变成绿灯时,温鸥顿时起身迎了上去,对着刚刚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们询问道:“桑托斯医生,崇教授,我爸爸怎么样?”
两人相视一眼,桑托斯摘下口罩说道:“手术成功了,温先生应该能在24小时内醒过来。”
温鸥松了一口气,但盛楚却没漏掉他话里的那个“应该”,便皱眉询问道:“如果没在24小时以内醒过来呢?”
温鸥一颗原本落下去的心又高高地提了起来,她无意识地抓紧了盛楚的手,一双眼睛不安地看向医生,仿佛在等待他的宣判。
“如果没有醒过来……”崇明远教授接过话茬,“那你父亲算是真的危险了。”
温鸥腿一软差点没站稳,幸而身边盛楚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才没有使人坠|落下去。
女孩依靠在男人怀里,勉强对着两名医生道谢,随后跟着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温俊生一起回到了病房。
温俊生脸色相比较之前更憔悴了一些,他紧闭着眼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看得温鸥不禁叹了口气。
尽管在她父亲心里温氏是最重要的,即便她这个女儿也可以成为他利益的筹码,但温俊生没短她吃穿,心里也还挂念着她。她还是盼着这个父亲能早日醒过来。
“你去里面休息吧,这里我帮你看着,如果温伯父醒了,我帮你通知。”盛楚不忍心看她胎儿稳固没多久便劳累,想要劝她回去,却被温鸥一口回绝。
“我就在这里没事,你还是先走吧。等下万一我父亲醒过来看见了你,又该气晕过去了。”
这话说的不好听,但的确是大实话。
盛楚脸色虽然不好看却也没说什么,颇有几分无奈之意,他低声说道:“叔叔醒过来后,我会跟他道歉的。”
如果他不认错的话,估计温俊生真会给温鸥换一个未婚夫。
温鸥没再回应他,随后盛楚被公司一通电话叫走之后也没有在意,她就坐在沙发上,却慢慢地歪着头睡了过去。
等到头一点猛地惊醒后又心脏一阵悸动,她揉了揉发麻的脖颈,起身看向病床时却发现温俊生的手指似乎动了动。
她一呆,反应过来后连忙凑上前去轻轻地唤道:“爸!爸!”
躺在床上的人眼皮子动了动后缓缓地向上掀起,露出一双浑浊带着迷茫的眼睛。这双眼睛在转了个头对上温鸥时,却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
他睁大了眼睛,努力想要从床上爬死啦,却只能抬起一个头,嘴巴张着却“啊啊啊”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