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等,跟温鸥小姐一间病房吧,就在她的病床旁再加一张床就行。”助理这时已经匆匆地从堵塞的公路上赶到了医院,眼看着医生要重新开一间病房,连忙拦住他们。
温鸥蹙眉:“你要干什么?这么多病房不够他挑。”
“温鸥小姐。”助理为难道,“先生醒来后肯定要找您,到时候不是还得到您病房来,您就当可怜可怜他这个病人,别再让他乱跑了。”
温鸥被一楼噎住说出话来,最后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医护人员在她的病床旁又加了一张病床。
助理看着躺在病床上一脸苍白吊着盐水的自家总裁,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目光转向一旁靠在病床上转头看着盛楚的温鸥,后者目光扫向他皱眉道:“他怎么会淋成那样?”
她知道今天下了大雨,也在盛楚病倒之后才记起来这人是一身湿透着进来的。
照盛楚还有洁癖的性格来看,这可绝对是大新闻。这人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脸上永远带着运筹帷幄的微笑,衣服总是挺括整齐,就连鞋底也不见一丝灰尘,淋得湿透这副狼狈样实在是罕见。
助理忙低下头解释道:“路上堵车了,先生等不及便直接下车跑来了医院,虽然给了一把伞,但这么大的雨估计也没什么用。”
温鸥听闻,一瞬间心情有些复杂。
“盛总在听见你怀孕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回了国,但在前一天他为了能顺利签下合同只睡了两个小时,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回来又碰上大雨淋了雨,会生病也是正常的。”
“大小姐,我也算是时刻跟在总裁身边的。”助理看着她终于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他或许做了很多错事,但对您的情谊不是假的。您不知道,他听见您怀孕的时候,连我都看出来他惊喜得很。”
温鸥抿唇点头:“我知道了。”
助理见状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盛楚做的那些事不可能仅凭三言两语就改变,没多说什么便先出去了。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温鸥侧过头静静地看着盛楚平静的睡颜,她跟他有多久没这么心平气和地在一起相处了?
自从真相揭开,撕裂了表面的平静之后。她恨他入骨,别说平静地谈话了,就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厌恶。
但如今,心情已经平静很多了。
她看着他时,脑海里便一直不断地循环播放他低声跟她说的话。
他没有出|轨,没有眼睁睁看着别人下药,愿意为了她放弃复仇。
如果在真相揭开的最开始,他愿意这么跟她说的话,或许她便已经心里动摇得厉害了吧。
只是,经历过一次磕绊后成长的她已经学会了冷静和理智。
盛楚悠悠醒转时面对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熟悉的消毒水气味冲进鼻腔里,令他的大脑瞬间清醒了几分。
温鸥……
盛楚蹙了蹙眉,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微微侧过身时发现了隔壁病床上闭眼陷入熟睡的女孩,胸腔中霎时被一团柔软所填满。
他坐在床边,两只手撑着床铺,双|腿耷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在雪白的墙壁上留下温柔的剪影,将这一刻衬得格外温馨。
许是察觉到了他强烈的视线,温鸥睫毛颤了颤,缓缓地睁开眼,黑水银似的眼珠在微微转动了一下后就对上了盛楚温和的眼神。
后者淡淡一笑:“你醒了?”
“嗯。”温鸥应了一声,闭了闭眼后才重新睁开,看向盛楚,“你烧退了?”
“应该是。”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再感觉到滚烫之后安抚地朝着温鸥笑笑,“挂了盐水就好了,我身体底子还可以。”
温鸥注视着男人眼中熟悉的温柔,不自然地转过头去盯着天花板看,而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冒雨赶到医院来,就这么怕我把孩子打了?”
盛楚一怔,似乎是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问题。
半晌后他才缓缓敛眸:“小鸥,我对你再了解不过。你虽然恨我,却不可能对这个孩子无动于衷。而导致你狠下心要抛弃这个流掉这个孩子的根本原因是我,如果你今天真的把孩子打了,那么我们之间也许就真的划了一条深深的沟壑,就像你说的,再也没有可能了。”
所以,所以他才不顾一切地赶了回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拦住她。
“所以,我不是怕你把孩子打了,我是怕你真的会离我而去。”
温鸥眨了眨眼,眼睛被蒙上了一层雾气。
她心里很清楚,盛楚说的的确是事实。这个孩子对她来说是一条生命,尽管是她忍痛决定不要它。但盛楚一定会被她彻底划入黑名单。
“好在我赶回来的历史。”盛楚抿唇,“我原先是做好了准备的,就算你上了手术台我也会把你拽下来。”
“你真是霸道。”温鸥苦笑两声,“不走分说便进门打了魏城一顿……”
提到“魏城”,女孩唇角的笑容一顿,猛地坐直身体,懊恼道,“我说过要去看他的,都忘了。”
盛楚见 她又要动作,还是去看魏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上前两步压住温鸥的肩膀不许她动弹:“医生说了你必须静养,你就别再动了。等胎稳了再去看他也不迟。”
温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力地将他的手拍下去:“你还说!还不都是你,把我身边不相干的无辜人一个个牵连进来,魏城都已经被你打了两次了!”
提起这个,温鸥心头就一阵恼怒。
盛楚轻咳一声,底气不足地道:“谁让他们都对你意图不轨,我是出于愤怒才会动手。”
“你少把自己摆得这么正义。”温鸥冷笑,“方寻可以说他自作自受,那宋行误和魏城呢?他们有什么错?你可不就是一个囚禁我还背叛我的渣男吗?他们站在我的立场帮助我也是理所应当的。”
“渣男”两个字让盛楚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他强忍下心里不痛快,迎合着她:“你说得对,我动手是我不对。明天我就代替你去病房里慰问他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