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老婆子当初寻上聂屠夫家结亲,所图的正是把那个科举儿子一脚踢出去,如今她还沾沾自喜当初的决定万分明智,不然以二儿子三次未中的盘缠消耗能力,早把她一大家子给拖累垮了。
听到聂彩枝的话赖老婆子立刻变脸,没好气的斥责:“你想得美!你别拖后腿我就谢天谢地了。”
请回去供一家子的祖宗么,她又不傻。
之前还骂聂彩枝不去地里干活的话,赖老婆子只当失忆了。
“柔儿出嫁,你这个当人嫂子的,也不回去瞅瞅。人不到也没什么,你大嫂还帮里帮外的帮着筹备嫁装,你呢,连个意思都没有,可有心里把柔儿当姑子呢?”
那她也没在心里把她当二嫂啊,聂彩枝腹诽。脸上要笑不笑的冷冷瞅着,做出一副温顺听话的娴静样子。
赖老婆子不把话说完,等着聂彩枝自己表态呢,没想到这混账儿媳却跟她哑巴上了。
喉头滞了一口气,赖老婆子恶狠狠道:“家里办宴席的耗费,二房出,二两银。你拿来!”
瞅着老女人茶壶讨债式的姿势,聂彩枝抖了下眉毛。
二两银?欺负她新来的不懂行情呢!
一个鸡蛋才一文钱,用她现代土鸡蛋2块钱一个的算法,一两银子在古代的购买力堪比两三千块钱了。
没什么大的消费的古代,两三千块那是能过上小半年的,一张口就跟她说二两,她当她女儿是皇亲国戚呢,开什么样的席面需要用到那么大的排场。
“娘,您说笑呢,家里他爹分文不争,家里的田产地产,都是娘一手把持的。您问我要二两,要不您把我们一家收拾收拾拉菜市场发卖了吧。”
跟她要钱,没门儿,她又不欠他们君家的。
“奶,我们家没有钱了。”探头探脑许久的女娃小心翼翼走进来,手里牵着才不到三岁的四小子。
“我不管,反正宴席钱,你们出!”赖老婆子态度强硬,她是来下命令的,可不是跟着打商量。
女娃眼圈里起了泪雾,要哭不哭的看着聂彩枝,无声传递着哀求的信息。
心头冲撞了一下,聂彩枝紧抿着唇,在现代她还是个28岁未成家的老姑娘一枚。
她痛痛快快肆意奔放的人生,一下子跳过相亲嫁娶,生孩子,直接多了几个娃,一个只出不进的便宜相公,这心情真没法平静下来。
而她的不吭声,在赖老婆子看来是顺从了,便有些傲慢的撑着她的腰杆子走了。
“娘……”女娃一行泪落了两点,无声责问。
聂彩枝被这声娘叫得抽了抽嘴角,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转头去翻箱倒柜。
这是一方小小的一进院落,里面除了木板床,一方旧的两开柜子,一对木箱子,便是什么都没有了。简便得一眼看穿。
柜子里头有个小匣子,聂彩枝从床头下的枕头里拿出钥匙,将铜锁打开。
里头零零碎碎的放着三块碎银子,一枝光秃秃的金钗,一对银耳环鲤鱼衔白玉珠坠子,一对掐丝烙花锭的金手圈。盒子为两层,下层只有几张地契。
聂彩枝看得扼腕,想要向天一声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