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的声音惊醒了君思瑞,他蓦然睁开眼睛,第一时间紧紧的看着聂彩枝,对她说道:“你总算醒过来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最近发生太多事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聂彩枝晕倒在他的面前了,可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无法给她什么帮助。
聂彩枝摇摇头,生生的把眼里的湿意给憋回去了,“我没事,只是承受不住打击而已。”
而现在,无论如何她都得面对现实了。
水秀扯了扯君思瑞的衣角,心疼的对他说道:“爹爹,你快去休息一下吧,你已经照顾娘亲一整晚了。”
“什么?我已经昏迷了一整晚?”聂彩枝大惊失色,她连忙拉开被子想要起身,却又觉得身子酸软无力,根本无法站起来。
眼看着就要倒下去,好在君思瑞及时扶住了她,“彩枝,你这是怎么了?”
“那些衣服还在仓库里呢,我必须想办法处理才行!”聂彩枝神色紧张,“快带我过去,已经没什么时间了。”
“彩枝,你冷静一点!”君思瑞满脸认真的看着聂彩枝,眼里带着一丝愠怒,“你现在必须好好疗养身体才行,衣服的事你先放到一边去吧。”
见君思瑞难得强硬,聂彩枝则是不甘心的咬咬唇,她知道在自己的身体没好前,君思瑞定是说什么也不让她走出去的。
可现在这样,她根本无法安心下来。
“我要见陈管事。”
聂彩枝沉沉的说道。
君思瑞神情一僵,没有说话。水秀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聂彩枝,“娘,你是在说楚轩大哥哥吗?他就是上次救了你的人哦!”
“什么?”聂彩枝有些诧异,随后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
她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多少惊讶,只觉得这确实像是陈楚轩做出来的事情。
“大哥哥就在外面,我去叫她!”看见聂彩枝清醒,水秀便不再绷着一张小脸,而是蹦蹦跳跳的去找陈楚轩了。
房间里只有聂彩枝和君思瑞两个人,君思瑞一直不说话,聂彩枝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这次又让你担心了,抱歉。”聂彩枝苦笑了一声,最近真的是运势不好。
君思瑞叹了一口气,他坐在聂彩枝的床边,拿着枕头枕在她的身后,让她舒服些,“夫妻之间说这些做什么,你觉得这件事是谁做的,有谁在故意针对你吗?”
“我还真没有头绪。”聂彩枝摇摇头,要说她得罪的人那还真是不少。自从彩思绣庄的名声在京城打响了以后,几乎所有的绣庄都把她给当成是眼中钉了。不是没有可能是对手做的,但这样一来目标可就太大了。
前一段时间皇后还来打压她,但是长公主应该为她摆平了才对啊。
她左思右想都得不到答案,只能暂时放弃了,眼下还是先想办法解决那些衣服吧。
正在这个时候,陈楚轩走了进来,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君思瑞后,便把目光放在聂彩枝的身上,显得专注而又温柔,“聂老板,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聂彩枝倒有些尴尬,“抱歉,让陈管事担忧了。对了,我听小女说之前救了我的人是陈管事,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用,这是应该的,我无法放任一个需要帮助的女子不管。”陈楚轩依旧温和,从他并未主动提起他救过聂彩枝一事,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不求回报、心地善良的人。
而在这段日子的相处中,聂彩枝也知道他做事能力极强,而且滴水不漏,正是聂彩枝眼下需要的助力。
因此,聂彩枝便对陈楚轩说道:“陈管事,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现在还在想办法,而在这几天时间里,你依旧负责开门做生意,管理好绣娘。”
陈楚轩惊讶的看着聂彩枝,他顿了顿,“聂老板是觉得,那些衣服还能再想办法吗?”
他还以为聂彩枝要放弃了,毕竟衣服被毁,已经不能穿了。
“总要想办法的。”聂彩枝说道。
就算没办法她也要想出来,总不能白白浪费了心血。
“可是,我认为聂老板现在还是赶紧处理了那些衣服,然后重新赶上工期的话会更好,对方也没有一定要求时间吧?”陈楚轩说出了最实际的办法,却让聂彩枝感到无力。
“这是最后的无奈之举,可在这之前,我还是希望能有别的办法。”聂彩枝打起精神,没有了之前的彷徨无措,双眼里盛满了自信的光芒。
“我可是被誉为天才绣娘,有着别人无法媲美的天赋,怎么能就此认输呢!”
聂彩枝越说越来劲,仿佛刚刚在君思瑞面前无力的样子只是假象罢了。
陈楚轩向来处事不惊的脸变得空白,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轻笑出声,笑的肩膀都在耸动。
聂彩枝不满的皱起眉头,“陈管事,你可是在小看我?我聂彩枝可是向来说到做到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楚轩擦拭着眼睑旁的几滴泪水,再次让聂彩枝觉得他太过夸张了。
“我只是觉得果然不愧是聂老板,拥有其他女子所没有的坚韧呢。”不知道是不是聂彩枝的错觉,她总感觉君思瑞看向她的眼神变得越发的温柔了起来。
君思瑞满脸不愉快的看着面前这两人互相注视的样子,他是不是被无视了?
君思瑞干脆站起身,挡在了陈楚轩的面前。
“陈管事,我娘子要休息了。”
陈楚轩平静下来,“是我疏忽了。”
接着,他绕过了君思瑞看向聂彩枝,对他说道:“既然聂老板这么说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聂老板只管在家想法子便好,绣庄那边我会看好的。”
聂彩枝重重的点头,她感激的看向陈楚轩,“那就拜托你了。”
“行了行了,陈管事你也呆的够久了吧!”君思瑞说完,便一声不吭的拉着陈楚轩走出去,徒留聂彩枝一人哭笑不得。
这君思瑞好端端的突然怎么了?
可是很快,她的脸上又重新布满了乌云。话是已经说出来了,可真要做到的话又哪里这么容易呢?
重新制作衣服绝对是下下策,她已经无法再筹来这么多的银子来。她没有退路,只能咬牙继续往前走,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