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俏一个人坐在后排,扭头看向车窗外面,紧闭着嘴巴也不说话。
孙梅和秦微时对视,孙梅朝秦微时使眼角,示意他说些什么。
秦微时苦恼的皱眉,想了想开口道:“楚俏,你觉不觉得赵建柱有点不一样?如果说他是装做不认识咱们,未免装得太像了吧?我觉得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隐情。”
楚俏没吭声,也没转头,仿佛没听见似的,又仿佛秦微时说的一切跟自己无关。
秦微时喉结滚动两下,心中长叹一声,只得又道:“昨天晚上我和谭老商量了一下,我们打算调查一下赵志成这个人在南方这几年的生活经历,你有什么想法吗?”
“调查了又怎样?查出赵建柱是不是赵志成又怎样?就算是查出赵建柱真的像小妹说的,他生病了,所以谁都不认识又怎样呢?”
楚俏转过头,轻笑着道:“岳淑霞已经怀孕了,她肚子里怀的是赵建柱的孩子,种种的假设就算都成立,最残酷的事实也摆在眼前,他们两个人,这辈子都割舍不开了啊。
难不成我真的拿着录音带去告发赵建柱吗?那我以后怎么面对小妹和建民建业?”
“姐!不能就这么算了啊!”孙梅转过身,“那你这些年苦等算什么,你为了赵建柱守着赵家,养活他的弟妹把他们照顾得这么好,算什么啊?你的付出呢,你这五年的青春岁月呢?一个女人能有多少个五年啊!”
“说来说去,那是我自愿的。”楚俏看着孙梅,嘲讽的笑,“当初你们都劝我,是我自己不听,我非要等着他回来,是我自己要照顾这个家的,跟他人无尤。现在我终于等到他回来了……”
楚俏说得平淡,孙梅听得眼睛红了,可是她不知道该安慰楚俏什么好,只得转过身抹眼泪。
秦微时拍拍她的手,又从后视镜里看了楚俏一眼,所有的言语都无法安慰她吧,所有的同情也只能化做一声叹息而已。
将楚俏送回家,孙梅要留下来,楚俏却不让,非要让她去厂子里上班。她说她不想让这么多人围着自己转,她知道大家都关心她,可是他们怜悯的目光让她受不了。
孙梅没办法,只得上了车让秦微时送自己回厂里去。
一路上孙梅唉气叹气,突发奇想对秦微时道:“你记不记得当年咱们送过岳淑霞回家?你还记得她家的地址吗?”
“你又想干嘛?”秦微声皱眉问。
“我要去找赵建柱,撕烂他的虚伪面具!我要让他承认他就是赵建柱不是什么狗屁赵志成,他骗得了所有人骗不了自己的心。他要是想跟岳淑霞在一起,就堂堂正正的找到俏姐,跟她离婚。
赵建柱这样算什么?他现在还是活人,可是他改个名跟岳淑霞幸福美满的过日子,那俏姐呢?难不成为了他一辈子守活寡?”
秦微时冷笑,“我看他俩不见得就是幸福美满。”
“咦,你话什么意思?”
秦微时道:“很明显岳淑霞是巴着赵建柱的,而且她好像有什么事瞒着赵建柱,你没发现吗,你跟我找赵建柱说话时,岳淑霞很排斥,好像不想让咱们跟赵建柱多说什么似的。
而且看赵建柱当时的表情,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叫赵建柱,也不知道从前跟咱们是什么关系。”
孙梅凝神回忆着,好半天摸摸下巴,“嗯,我想了想,好像还真有点像你说的那样。”
秦微时失笑,“不是有点像,是就是好不好,哎,今天谭老没跟过去,要是谭老跟过去,以他老刑警的锐利眼光,肯定能发现更多端倪。”
“哎哎……”孙梅眼睛一亮,抓着秦微时的胳膊。
秦微时把着方向盘,给孙梅一推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呀,我正开车呢,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孙梅吐吐舌头,“我这不是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嘛。”
秦微时挑挑眉,“说来听听。”
“既然你觉得岳淑霞捣鬼了,不如咱们调查调查,你找余斯年调查赵志成,估计得好几天吧。要不咱们先私下约约孙培天?我看这个人挺老实巴交的,倒是好说话的样子。”
秦微时听了这话笑了,伸手摸了摸孙梅的脸颊,“我就知道我媳妇儿脑瓜聪明,就是这聪明的脑瓜儿她平常老放在家里,出门不爱戴在身上。”
孙梅听到他前半句话夸自己,正笑眯眯呢,听到最后一句瞪眼睛,“呸!”
随即自己又笑了,“我有你和俏姐护着,我想那么多事做什么?没心没肺活着挺好的。”
可是笑到一半又苦着脸,“可是以后俏姐让谁护着啊?一直以为赵建柱回来,俏姐又能像从前那样开朗的笑了,谁知道居然会是这样。”
秦微时伸手搂搂她的肩,“咱们帮她把事情查清楚,说不定结果跟咱们猜想的不一样呢,说不定是个大团圆结局。”
孙梅翻个白眼,“这可能吗?你没听俏姐说吗?人家孩子都整出来了,所以这两个人这辈子都无法割舍开了,对于岳淑霞和赵建柱,倒有可能是大团圆结局。俏姐就……”
“没关系,事在人物。好媳妇儿,找孙培天这件事,你去办还是我去办?”秦微时信心满满。
孙梅眯了眯眼,“我去吧,你去联系余斯年就好。这么多年俏姐照顾着我,也该是我为她出把子力气的时候了。”
“呵呵。”秦微时笑了,打趣的问:“媳妇儿啊,你打算怎么办?这孙培天可是物资局的干事,天天在外面跑专门跟人打交道的,什么人他没见过啊。你别看他表面憨厚,其实是个圆滑又世故的人。”
孙梅白他一眼,“我好歹也做厂里的副经理这么多年了,我也见过客户出去谈过生意好不好?再说了,我在家里时,天天来拜访我爸的那些人的嘴脸,我还见得少吗?你以为那时候我爸不想见的那些人,都是谁挡出去的啊?”
“哟哟哟,看不出来我媳妇儿还是个挺有能耐的女人呀。”
孙梅骄傲的晃晃肩膀,像只盛放的小孔雀,“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