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遭了这么大的罪,心心念念的却是自己还有没有生气,楚俏心里难受极了。
楚俏刚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她握紧赵建柱的手,“我没生气,我不生气了。柱子哥哥,都是我不好,我太任性了。”
“楚俏,你听我说,是岳淑霞说她崴了脚,才借了门卫的自行车让我带着她的,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楚俏捂住他的嘴,“我知道,我都知道。柱子哥哥我相信你,你不用解释,真的,我都知道。”
“嗯……你都知道,我就放心了。”赵建柱听了这话,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一路的奔波再加上失血过多,又慢慢的闭上眼睛陷入昏睡之中。
一整夜,楚俏就这么坐着,紧握着赵建柱的手,过往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她想起自己刚刚重生回来,两个人彼此看不顺眼,每天针尖对麦芒的吵;
她又想起两个人后来好了,赵建柱木木讷讷不知道该怎么心疼自己那个傻样儿;
她想起他哀求自己不要离婚时那涨红的脸和窘迫的神情,她想起他搂着自己说喜欢自己,还说要挣好多好多钱给自己花的认真劲儿。
楚俏的脸上一会儿浮现出笑容,一会儿又流下泪来,一会儿痴痴看着昏睡中的赵建柱,用毛巾替他擦拭额头的细汗,替他抚平睡梦中蹙紧的眉头。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楚俏实在是支撑不住了,这才趴在床边睡着了。
听到动静睁开眼睛时,楚俏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病床上,穿着背心的赵建柱脑袋上裹着纱布,从厕所里慢慢走出来。
“哎呀!你怎么不叫我起来扶着你!”楚俏嗔怪着,一边掀开被子要下床。
“躺着别动。”赵建柱虽然是命令的口气,声音里却带着一抹暖意,“你先睡一会儿,等医生上班了,就去办出院手续。”
“真霸道!”楚俏咕哝着,却还是重新缩回了被子里。
到底是身强体壮的男人,又天天下地干农活,经过一夜的休息,赵建柱看起来恢复得不错,除了嘴唇还有些白,倒是十分精神。
“你的伤口疼不疼?要不再观察两天再回家吧。”楚俏看着坐到身边的赵建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记得什么不?是不是有人一路跟着你?”
赵建柱伸手将楚俏的乱发别到耳后,却没回答她的问题。
看到她左手手腕上缠着的纱布,握住她的左手放在自己大腿上,眸子里闪着疼惜,“这是怎么弄的,怎么伤成这样?”
楚俏不好意思的抽回手,赵建柱却抓着不丢,楚俏只好“哎呀”一声,嗔怪道:“你抓得我好疼!”
“我就一天没在家,你就把自己伤成这样!回家我得问问建民和建业,看看他俩是怎么照顾大嫂的。”赵建柱赶紧松开人的手,虽然冷着脸,声音里却透着懊恼和关切。
“还不都怪你,一听说你在村口给人闷了黑砖,我一勺稀饭就浇在了自己手上。”楚俏委委屈屈的看着他,“灶里的火都没浇灭就往外跑,也不知现在咱家的厨房是不是给烧没了。”
赵建柱一弯身将楚俏从被窝里给捞了出来,搂在怀里心疼的道:“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没让你生气,你也不会带着小妹先回家,我也不会赶不上车走着回去……”
楚俏眨巴着大眼睛,觉得赵建柱的逻辑思维有问题,憋着想笑,却假装一本正经的样子,手指头点在他额头上,“哼!你知道就好,以后不许再那样!”
“嗯,我记住了!这次是不得以,我真的不想……”
楚俏一扭身子,从他怀里又钻回被窝,“我听着这话都不像真的,我看岳淑霞搂着你的腰时,你也挺开心的嘛!”
“哎呀,我头疼。”赵建柱突然捂着脑袋,佯装痛苦。
楚俏霍地从床上坐起来,拉着他的胳膊焦急地问:“柱子,你咋了?是不是真的脑震荡了?快点让我看看,大夫!大夫!”
见楚俏就要下床去叫医生,赵建柱搂住她的腰便将她压在床上。
楚俏这才明白他是在假装,气得攥着拳头往他胸口捶去,“赵建柱,你学坏了!你现在怎么学得这么不老实!赵建柱,你不得了了你,我看就不能让你去镇上呆,再呆两天就得……唔……”
火热的唇覆上来,阻住了楚俏下面的话。随着那温柔的碾压和抚慰,楚俏只觉得自昨晚上一直悬着的心安安稳稳的落了下来,就那样子好生安放着,只为着眼前这个男人跳动。
等到赵建柱抬起头时,黑亮的眸子里带着一丝雾气,而楚俏的脸直红到了耳根,像一只熟透了的苹果,在赵建柱的眼里却更加娇艳欲滴。
“快放开我!这里是医院。”楚俏推他。
“没事儿,我刚才上厕所的时候插上门了,他们进不来。”赵建柱倒是一本正经。
“你……赵建柱,你现在真的学坏了!你看你这副老谋深算的样儿!”
赵建柱却没有放开她,声音变得低沉,用鼻尖在她的脸颊上蹭着,又将脸埋在她颈窝里贪婪的闻她的味道 ,“俏俏,我想你了。”
楚俏给赵建柱弄得全身酥麻,心里尚存着那一份理智,“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赵建柱见楚俏虎着脸,也不敢再造次,扶着她坐好后,从裤兜里摸出一张条子,“哎,可惜了咱的挂钟了。”
“啥?”楚俏不解,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却是一张买挂钟的收据条,兴奋的问:“呀,你买挂钟了?”
随即声音又低了下来,“挂钟给那贼抢走了?他就是因为这挂钟把你给打晕的?”
赵建柱见媳妇儿这一惊一乍的样子,脸上现出一抹浅笑,“不知道,我觉得不像,黑灯瞎火的,我就是抱个东西在前头走,他在我背后偷袭我,也不可能看见我抱的是啥吧?”
“也是……”楚俏低头思忖,又抬起头,小心翼翼摸了摸赵建柱的额角,“头还疼不疼?你不知道你流了多少血,回家得给你多煮几个鸡蛋补补。”
“我吃你就好了!鸡蛋给弟妹和你吃。”赵建柱搂紧她的腰,凑到她耳边道。